她那表姐嫁入侯府的事可是盛氏最得意的事情,逢人便说。
“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上有厉害公婆,下有难缠的妯娌,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如今你那表姐夫遭了大灾,可是苦了你表姐了。”盛氏又道,说完,又拿着帕子低声抽咽。
盛露嫣知晓正题来了,并未接这话。
盛氏见她没问,紧紧握着盛露嫣的手,自顾自说了出来:“我的好侄女,你可要帮一帮你表姐啊。”
盛露嫣嘴上说着客套话:“堂姑这是哪里话,表姐有难我自然是要帮的,只是我如今又嫁入寒门,没什么本事。”
盛氏吸了吸鼻子,道:“怎么会没本事呢?你那表姐夫被护京卫带走了,已经三日没消息了。我的好侄女,你就帮帮她吧。”
听到了正题,盛露嫣心里松了几分,刚刚那般藏着掖着着实让人难受不已。怪不得刚刚对她这般殷勤,原来是想让寻厉帮忙。当初她们一群人骂他骂得欢,这会儿倒是想起他来了。
“表姐夫犯了何事?”
盛氏眼神微动,道:“他就是个老实人,能犯什么事?”
盛露嫣没回应这话。
盛氏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接着道:“几个月前历河泛滥,护京卫就把你表姐夫抓走了。他不过是户部的一个郎中,历河泛滥是天灾,与他有何干系。再说了,修堤坝时他刚刚到户部,根本就没插手这件事。”
这几年为了对付柳氏,她没少打听外面的事情,对于这些事多少也知晓一些。历河泛滥的事她自然也听说了一些。
钟毓初年,黄河泛滥。当时有不少声音说是因为新帝无德,上天降下来的惩罚。新帝并未逃避这个问题,一则举行了祭天仪式向神灵请罪,二则拨了一大笔银子去修筑堤坝。朝廷三年前刚修筑的堤坝,此时就决堤了,说明这堤坝修的并不牢靠。
可朝野内外却旧事重提,说起来钟毓帝无德,上天降下警示。
此事让钟毓帝震怒,听闻前几日发了好大的火。
修河堤虽然是工部的事情,但修河款可是从户部拨出去的。
“可不是么,这与表姐夫有何干系。”盛露嫣故意装傻,“哎,可恨我只是个内宅夫人,帮不了这样的忙。”
盛氏说了半天了,见她始终如此,便明白了一些:“大侄女这是不想帮忙?”
盛露嫣明确道:“表姑这是说得哪里话,我怎么不想帮了,我是想帮却无能为力。”
盛氏连忙道:“你是个傻的吗?你帮不了,可你那夫婿是护京司的指挥使,他能行,你去找他啊。”
见盛氏挑明了,盛露嫣也不好再装傻了,只见她面露难色。
盛氏是个急脾气,催促道:“到底帮不帮,你快说。”
盛露嫣叹了叹气,道:“表姑可是难为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与我父亲的关系,他如何能听我的话。”
盛氏却不信她的话,脸色冷了几分,道:“你与那寻大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关系好得很,你说的话他能不听?大侄女若是不想帮便直说,何必这般推三阻四的。你不就是还记着我大婚那日没去么。可你别忘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盛字,咱们都是一家人。帮我就等于是在帮你自己。”
话说的倒是好听,当初她被柳氏欺负的时候也不曾见他们去为她出头。求人帮忙的时候倒是想起来大家都是盛家的姑娘了。
“堂姑这是哪里话,我何时与他关系这般亲密了?”
“你母亲说他为了你房里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关系能不好吗?”
盛露嫣明白刚刚柳氏为何会那般了,怕是今日的帖子也是柳氏撺掇着堂姑给她下的。她就说么,这个堂姑有事不去求她爹,求她作甚。
寻厉如今掌管着护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