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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江尘早打好了算盘,微服私访一结束,便将这五氏年轻才干子弟封为新的巡使,分批次来到江陵附近负责这次的水患事务,让他们彼此互为掣肘、互相督促。

    可谁知这突如其来的瘟疫,打乱了他所有的精心算计。瘟疫这病一沾染上,便是整座城、甚至整个国的惨绝人寰、不死不休。他们随行这一路上接触的难民不少,谁有没有染上这病,真的不好说。要是不赶快寻医治疗,别说回到长安,便是走出这江陵城,也是难如登天……

    都是他不好,他为什么非要闹着强行带枝枝出来?!

    此时此刻,江尘无比地痛恨自己起来。

    这种强烈的后悔和愧疚感,像是一团烈火,撕扯着他的肺腑,让他的心口剧烈地疼痛起来,不顾一切地将目光投向那个身影,炽烈得再无遮掩。

    叶寒枝本低垂着头在仔细地瞧着自己的手臂,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在同时间抬起眸来。这一瞬,她的目光太奇怪,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面纱来了,快,都戴上!”罗铁的一声大吼猛然打断周遭的一切沉寂,纵是险情当下,但随行的人要么是如君鸣这般出来历练的大家子弟,要么便是江尘这些年训练有素的心腹暗卫,皆沉着冷静地佩戴好了面纱。

    “秀珠,你自己上去拿,连着弟弟的份。”叶寒枝低声吩咐道,她一边偏过头去,一边慢慢离秀珠走远了几步。

    “寒枝姐,你不是还没有吗?”秀珠面露奇怪,低声询问。

    “快去。”叶寒枝头一次用这样冷得近乎命令似的语调对她说话。

    这一头罗铁的手至始至终未从许蒙的后颈处离开过:“陛下,这狗官怎么处置?”

    “就地正法。”江尘神色不起丝毫波澜,淡淡道。就在他话音刚落,许蒙连求饶还未喊出,寒芒一闪,咽喉出便泅出一道血痕,罗铁一声冷哼,嫌恶似地松开手指,只听扑通一声,许蒙呈跪姿缓缓跌倒,眼睛布满血丝,睁得死死的,惊恐地瞪向天空。

    “倒是便宜他了。”江尘冷哼一声,若不是这瘟疫打乱了他的安排,为了快刀斩乱麻,许蒙就是被押解到长安,活活受尽三十三道酷刑,以儆效尤的下场。

    叶寒枝还没有面纱,江尘是一直注意着的,眼见随行人士皆戴上了,她却立在人群最后面,背过身去,没有任何动作,让江尘着急地对身边忍冬使了个眼色,忍冬心领神会,连忙捧着一条干净的面纱绕后悄悄的递给她。

    “叶将军,您这是发什么愣呢?既有瘟疫,为防万一,您还是快快戴上面纱吧。”忍冬弯下腰,看不清她的神色,连连低声督促。

    叶寒枝本紧锁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身畔忽有声音响起,让她受惊般地连退几步,直到看清是忍冬后,她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却立马偏过脸去,哑声道:“不必了。”

    “您说什么?”忍冬愣住,声音带了几分不经意地颤抖。

    “已经太晚了。”叶寒枝声音嘶哑,她垂下头,看向自己的右小臂。不似寻常闺阁女儿的白嫩娇贵,而是一种健康的常年被日照晒过的小麦色,期间还横贯着一道三寸长的刀疤。这曾是她保家卫国的骄傲。

    现在这手臂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赤色的芝麻大小的斑点。如同朱砂倾泻,血色斑驳,亦或是那三途川畔摇曳的彼岸花。

    忍冬面色惨白,他身为宦官,本就比一般男子更白净,如今更是血色尽失,口中惊慌失措地低喃道:“怎会这样?难道我们都已经染上……”

    “不。”叶寒枝打断了他:“应该只有我。今晨去江陵城内探查的时候,接触了那几名百姓,原来他们中已经有人患疾而未显露……”

    她低低一笑:“我回来之后,便未与你们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她脸上的表情冷静地可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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