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岳燃恨不得化身神剧角色,手撕许谨。
楼上静悄悄的,常襄在做什么?
岳燃感到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他的眼前有些模糊。
很多本该在夜深人静时候,才如潜伏的夜猎野兽扑出撕咬啃噬寸心的记忆,突然像带毒素的食物,在他肠胃中翻腾起来。
姐姐抱住他,哭着说:“阿燃,你哪里有错?又不是你愿意的啊!”
她娇小的身子被狠狠推开,那男人赤目如血,他甚至来不及惊惧对方的狰狞,便痛得捂住肚子跪倒在地。
随之而来的是声嘶力竭的吼:“把你养那么大,就是养给男人干p眼的?”
岳燃苦笑。
他……常襄可真的知道这条路有多难?
年轻所以可以无知无畏,就像他十八岁,不,更年轻一些的时候,也相信真爱可以战胜一切。
直到真爱潇洒地再见,岳燃才知道,原来人生,没什么好笃定的。
它像个玩笑,却肯定不是玩笑。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平静无波到惊涛骇浪,转瞬之间而已。
不管是姐姐还是姐夫,乃至他,都不希望常襄的人生大起大落,他们寄望这个孩子平平安安,走着康庄大道,拥有一份宁静如雨后晴空的幸福。
如此,便足够了。
追求自我什么的,何必?
岳燃走到楼梯间,向上叫了一声:“小襄,我出去一下,晚饭你自己煮面吃吧。”
楼上没回答。
“不要不吃,好吗?”岳燃叹了一声,还是忍不住补充了句。
这回终于有了回应,懒洋洋的:“知道啦!”
岳燃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他叫了的士,报上地址,十五分钟的路程在都市绝症“塞车”的威力下,跑了四十分钟。
许谨挑的店不大,从外观上看,是个西餐厅,大名叫“冷热不均”,推开玻璃门进去一看,岳燃才发觉这竟然是一家火锅店。
时间还早,店里人不多,许谨已经端坐在窗边的位置,向岳燃扬了扬手。
迎上来的店员着装也像西餐店员,岳燃感受怪异地被带到桌边,许谨适时递过去菜单,笑道:“这里提供的是小锅,各吃各的,你看你要什么。”
岳燃不自觉地接过菜单,快速浏览,斟酌选项,近一分钟后才想起自己不是来吃饭的,刚抬头,不及发话,许谨又抢了话头,微微皱眉:“你喝酒了?不是开车过来的吧?”
“不……”岳燃怔了怔,“打车。”
许谨笑了,“那就好。”
他边说边端起前面的水杯,这面对面的坐法和距离,岳燃无可奈何地注意到许谨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修剪得齐齐整整的指甲。
像这样的男人,即使在同性里,也很容易找对象才是,为什么偏偏要看上他家的常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