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波洛斯轻巧地从缸沿上跃下,小踱两步,站在阿鸦身前,欠身行礼。
“决定你是否得救的,不是我,而是他们。”
黑红色的斗篷如同幕布般扬起。
火墙散去,站在那之后的,是聚集点食物链的最底层——
那些被欺凌、被压迫、被折磨的普通人。
墙与墙之间被打通,上百人聚集于此。
他们衣衫褴褛,烟灰浊雾染黑了他们的脸和手臂。
火焰在他们身上烧灼,却没有人因此受伤。
在他们手上闪烁的,是嵌着红宝石的银色戒指。
立于火海之中,乌洛波洛斯苍白的脸上映出病态的红。
“宽恕或是处决,表决吧。”
他蹲下来,伸手抬起阿鸦血肉模糊的脸。
“只要有一个人举手,你就能活下来。”
意识恍惚,阿鸦勉力用模糊的视线看过去。
烟雾覆盖了不重要的一切,细节逐渐从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褪去,阿鸦震惊地睁大了眼。
“……是你!”
乌洛波洛斯满意地笑了。
“嗯,是我。对地狱还满意吗?”
“哥、哥你救救我……”阿鸦挣扎着抓住他的裤脚,“我不想死……”
“哦?你要说服我吗?说服我宽恕你?”乌洛波洛斯好笑地问。
阿鸦咬牙,“我给你偷过烟,帮你藏过酒,哥,你救我这一……啊!!!”
泛着光的暗色皮鞋踩上了那只手,狠狠地碾了下去。
乌洛波洛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叛徒。”
“是你害死了那些孩子。他们本可以逃走的。”
冰凉的手背覆上双眼,乌洛波洛斯叹息。
“我早该想到的……”
“装作新人混入其中,实则做红臂巾的眼线,通风报信……这是你的拿手好戏。”
他语气转冷。
“只不过这次,你用这招对付我。”
灰色的人群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没有人为阿鸦说话。
他们中的一些人因为红臂巾失去了财产、尊严、亲人。
而那些失去了生命的已经无法站在这里了。
赤金色的火焰如同江流般涌出,这里瞬间如同熔烧罪人的炼狱。
乌洛波洛斯立于火中,轻声唱诵:
“凡信的都必得救。”
“见证吧,获救的资格便在其中。”
“此为审判之刻。”
星空如同画布,映衬着立于钟塔顶端的两人。
火焰构成的舞台上,是名为复生结社的剧目。
“真美。”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