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闲逛。
“我……”陆梵安没有回话,他不知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若说怨,的确是有,怨他的寡恩薄情,也怨他的冷语冰人。但怨,却也是因着那份说不明道不清的情谊与信赖。
“我知你看不惯他,他这人呐,贪权重利,什么事情都爱往功利上考虑。”容樵微微的说道。
“初识他的人会觉得他是个君子,与他稍微交熟些的人又会觉得这人太过于冷情。”侧头看了看陆梵安,“但若能真正走近他,其实会发现他也没那般惹人厌。”
陆梵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其实他本性也并非多么坏,他变成今日这般,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是我毁了他。”容樵叹了口气。
“他小时候也是个顽劣的,爱笑爱闹,还特别的爱吃零嘴儿,尤其是赵记的酥皮糕。”
“他外祖父尚在世时,小隐经常央着他外祖父给他买酥皮糕,记得有一回,他娘怕他吃坏了牙,将酥皮糕藏在了房梁上,他偷偷攀了上去,结果下不来了。”
“但是他又要面子啊,不肯出声,一直到天黑,他娘找他吃饭半天找不到人,最后好一通找,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被挂在了梁上。”讲话的那人,语气里里似有笑意,“那小子也是心大,那么窄的横梁,竟然就躺着睡着在了上面。可把他娘吓了个半死。”
“他娘向来将他宠溺的跟什么一样,但那日,却是实打实的一顿好揍,连我听着都有些怕。可是后来……”
容樵停住了话头,眼里多了些黯然与悔意。
“你若真的知晓他发生过的事情,或许也能理解他一些。他的经历和他成长的环境教会他的,就是只有得到权力才会幸福、不被人欺。他曾经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和所有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样。可是,那都是曾经了。”容樵沉默了半晌,“在他后来的年岁里,没有人善待过他,于是他也忘记了如何向善、怎样去爱。对于别人和自己,他都是一样,冷静又淡漠的可怕。”
“孩子,他很少为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他是真心想把你当朋友的,只是他的立场让他不得不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容樵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望着陆梵安道,“他还有许多事情是你并不知道的,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他自己告诉你,而不是假他人之口。”
“容伯父,”陆梵安看着面前的老者认真道,“道理我都知晓,可是我与他之间,并非这么简单,你让我想想。”
陆梵安不忍对容樵说,容市隐愿意多给他几分好脸色,不仅仅是单纯的朋友间的情谊,还因为他的父亲是陆坤——
容市隐三句话不离的陆大人。
正说着,二人又绕回到了驿站门口,陆梵安同容樵道过夜安后,满腹心事的往回走去。容樵却在背后叫住了陆梵安,道:“他那日,并不知晓那个男孩在漓泉。而且,他母亲的墓,这次也被冲毁了。”
……
陆梵安回到屋子里,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走,还是不走。他本就在纠结。如今容樵又告诉他,容市隐并不知晓那日容丰在漓泉。
若真是如此,那容丰的死,便是意外。他是错怪了容市隐,那他们之后的争论,又是为了什么。
一切似乎都变得更乱了,可是他又有几分释然,至少容丰的死,不是容市隐。
可自己却对着容市隐,说出了那般难听的话。
心乱如麻间,又想起了容樵说的“没有人善待过他,他也忘记了如何向善、怎样去爱。”
倘若容市隐待他真的有几分真心呢,毕竟那日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他终究对自己是舍命相救了。那自己岂不是真的伤到他了?
陆梵安不安的躺倒在了床上,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