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绾绾在一边听着,又翻了好大的白眼。
他们交涉着说话。项飞白已经带着余沙到了前庭。
那些脸上的伪装在余望陵面前全然没什么作用,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没让门人弟子认出他来。
关澜打眼一看余沙过来,没说什么就直接走过去了。
余沙看到他径直往这边走,纳闷了一刹,以为他是认出了项飞白。后来却又想起来之前在湖心小筑的时候,这人也是看着他有伪装的脸就认出来是谁了。也不知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关澜走到余沙面前,看也不看项飞白,先邀功:“我事已经给你摊平了,现在回去客栈吧。”
余沙刚和余望陵打了半天的机锋,伤了一场精神。此刻再见关澜,不知怎的竟然有些隔世之感,神色也恹恹的。只说好。
叶绾绾瞧见他们这边的情况,看余沙既不算是个美貌妖艳的,又不是个活泼有朝气的,当即白眼翻得更猛,实在想不通关澜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就这样的姿色,说不定谁嫖谁呢。
这些按下不提,余沙既然已经过来,一行人就是准备起身走的了。
余沙临行前,故意落在了最后,见关澜被叶绾绾抓过去说话。便拽住了送他出去的项飞白,什么也没说,就是看他一眼。
这意思很明白,就是要项飞白一道走。
不管之前怎么说,项飞白确实也是在他这事上背弃了余家。若是一起走,至少暂时在北境的庇佑下,还能保全一条命。要是留下来,谁知道余望陵要怎么折腾人。
项飞白看看余沙,还是伸手把余沙的手扒了下去,冲他摇摇头。
“我就不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你这又是何苦?”
项飞白笑:“你就当我愚笨,贪图这里的安稳。也贪图这外门管事的位置。再有三分侥幸,觉得能过这一关。”
余沙看他,倒是没再坚持。只是眼神终究还是露出些不忍和伤心来。
“别这么看我。”
项飞白捏捏余沙的脸:“我就算因这件事死了,你也不必挂心。继续做想做的事便是。”
“你倒是有情有义又没心没肺。”余沙挖苦他:“你要是真死了,我能记挂到下辈子去。”
“那也好啊,那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项飞白把一句话说得像是个玩笑。
余沙苦笑,他和项飞白两个人,算得上是至交好友。经历相似,性格也相似,到底还是所求不同,终究要分道扬镳。
余沙跨过金盏阁的门槛,回头看向槛内站着的项飞白。心里有千句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项飞白不在乎自己要在余望陵那边过这关是不是要脱层皮,也不管经此一役,余望陵是否还会把外门管事的事放在他手里。他只是知道自己要留下,留在金盏阁。这么愚蠢的决定,他偏要这么做。
也难怪余望陵之前竟然敢明知他与自己交好,还敢真的把整个外门的事务放在他手里。
他或许从一开就知道,项飞白最后会做什么抉择。
“决定了吗?”余沙看着项飞白,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项飞白却懂了。他没说话,就这么缄默又坚定地站在那里。
余沙已经拿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他觉得心中气血翻涌,苦意漫到了喉咙里。
“三千六百二十七人。”余沙开口,“就算不说牡丹书院的旧事。只说因极乐方惨死的人数。阿白,这都是人命。你现在要站在他那边?”
“……他必然有他的理由。”项飞白开口。
是了,只要这么一个说法就可以了。余沙看得透彻,也看得心酸。
不是项飞白看不破,也不是他有所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