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没跟人,自己走过来的。看见司恩回头,开口:“我想你也是不会送到我面前的,便自己来取了。”
司恩那一刹简直不能呼吸,完全是靠着本能开口:“不是,画儿你听我说!且再等两日。如今李王爷刚死,怎么就至于现在就要去堂会了?!再隔个三四日!院里的荷花马上又要开了……”
“荷花开了,还有茉莉和牵牛花。”陆画说,“秋天荷花败了,还有秋菊,桂花和木槿。”
她缓声说,仿佛那四时节气都在眼前,她不过是娓娓道来:“冬又有腊梅,春天万物复苏,迎春,桃李,海棠,丁香,开的到处都是,多的要惹人烦。”
她看着司恩,开口:“这些我都画过,都记在脑子里,这辈子也不会忘。你留我一时,又如何呢。”
司恩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她偏过头去,不敢再看陆画,眉毛和嘴唇都在抖。
“不必再留我了,司恩。”陆画说:“走在荷花前头,倒可以干干净净地看花了。”
司恩再也按捺不住,登时站了起来,死死抱住陆画,泣不成声。
陆画仍由她抱着,有那么一刹那,她鼻头酸了,脑海中忽然闪过许许多多过往的画面。牡丹书院中,司恩跟着她到处惹祸乱跑。黄发垂髫的丫头片子,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她多想回去,回不去了。
我可不能哭。
陆画想。
要走的人已经可以解脱了,留下的人还有长路迢迢。
就不必在这时,再让她记着自己的眼泪了。
第六十六章
云柳巷的客栈里,旬二忽然感到有些心悸。
因记挂着上次她跑去余沙屋里闹得人担心的事,这回关澜坚持让他们随行的一个侍卫留下来。
侍卫也是上过战场的,并不对旬二满脸的疤痕有什么过激反应。不如说比起这个他更紧张怎么和个小姑娘相处。见着这姑娘忽然一副忧虑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该开口劝上一句。
旬二倒也不需要他担心,她心里隐隐地不安,想着要是沐窈在,或是余沙在,或许就会好了。只是现在一个跟着关澜他们出了门,一个又不知去哪了。
“希望不会有事吧……”她惴惴不安地想着,有人在一边倒是比上次好些。虽然也是生人,不过怎么也算是嫂子的娘家人,应该可以信任。
也不知这侍卫要是知道了自己被分到了关澜的娘家人这个范畴,会作何感想。
至少此时他是不知道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许是一句话都不说真是太尴尬了,他主动提了话头。
“你手里那是,什么茧子,看着不像是习武练出来的。”
“啊,你说这个。”旬二听他问,便好脾气的开口:“琵琶练出来的,你要听吗?”扣·扣群/⑵》306·9⑵;3'九6;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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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关澜一行人也到了金盏阁。他们因为要配合停灵和祭奠的规矩,已经等待很久了。
这葬礼的阵仗着实不小,夜色已浓,乌压压的一群人,俱穿着黑斗篷,一时还认不出谁是谁。
叶绾绾等的本来就不太耐烦,瞧着这些人更是皱眉,开口:“什么脾气,大晚上办葬礼,见不得人还是怎么。”
余沙听了便回复她:“倒不是特地赶着时间,只是葬礼奠仪要抬到锦亭山上下葬,此时上山,晨光熹微之时便完了礼,漓江一带的风俗罢了。”
被他科普了此地风俗的叶绾绾撇撇嘴,不置可否。
她那日在牡丹书院没遇见想遇到的人,对给余少淼这个谣言里的罪魁祸首送葬也没什么积极性,只想赶快完事好收拾收拾回北边。
至于关澜,大不了打一架,打晕了直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