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治他呢?!”
而此时此刻,漓江西城门外,在一辆顺着永嘉古道缓慢北行的,毫不起眼的马车里。
关澜终于醒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是一场真的很漫长的梦境。
梦的开始,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是夜,黑色的浪花滚滚往东卷去,水浪在月色翻涌起闪烁着微光的浪花。
关澜站在河的这一岸,被挡住了去路。而余沙却在对岸,沉默着,用他那一双满是悲哀的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纵然那是在梦中,关澜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悲伤而焦灼的心境,他想要施展轻功,跨过这条河,赶去余沙的身边。可那河流是如此宽广,他无数次的起身,又无数次的坠入河流,等挣扎着游到了岸边,却发现依旧回到了起点。
他在那漫长的梦境里,久久继续着这徒劳无功的努力。久到让他久违的,感受到那种生命中无所适从的迷茫。
他浑身湿透着看向对岸,望向余沙那双带着凉意的眼神里,忽然一阵酸涩与心酸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他似乎从那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走向绝境的释然,和终于决定独身赴死的决绝。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坦然地奔向这个人,获得的却只是一些血淋淋的真相,和同样艰难的往事。而他真正想要靠近的那个人,却一次又一次的,给予他眼泪,以及更深的沉默和拒绝。
关澜在冥冥中似乎有种感觉,是余沙,带着不容错认的,近乎悲凉的温柔,将他困在对岸那一片安稳的土地上。而他自己,站在似乎越来越暗的对面,即将被黑暗所吞噬。
这无疑是一种最为残酷的刑罚,他给予他安全,温柔,关怀,却独独不给予他信任,和一同赴死的资格。
这对关澜来说,无疑是一场心灵上的折磨。
你为什么不信我。
关澜在睡眠中,终于摆脱了药的桎梏,呐呐地说出了这句话。
彼时,他们的马车刚过扬子坡。出了城,叶绾绾和伍浚汇合,不敢动关澜脸上的伪装,只把他放在马车里躺着。
关澜呐呐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边有叶绾绾和楚弱。叶绾绾听到这句话,从关澜涂的乱七八糟的脸上艰难辨认了一会儿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一个惊悚的念头冒在她脑海里。
“这人,该不会是假的吧?”
楚弱这些天来已经了解了叶绾绾的秉性,闻言直接伸手把她捏关澜的手掀了,用手触碰了一下这人的脸皮,神色微动,说:“看着是要醒了。”
叶绾绾一听,也高兴起来:“可算是要醒了,这都睡了多久了。”
楚弱又探了探关澜的鼻息,正想再掀开眼皮看看,却听见外面她汉子的吆喝声,好像把马车给拉停了。
楚弱掀开马车的帘子,马车前并排坐着她男人和伍浚,她出声问:“老何,怎么了?”
老何皱着眉毛,沉声回答:“伍浚兄弟说前面的路不太对。”
楚弱闻言余光扫了伍浚一眼,便往前方的路面上看。
他们出路扬子坡之后,没有刻意避人眼目,都是正常行走,有人问起关澜,也只说是自家染了极乐方,快不行了的弟弟,正要送回老家。于是这一路时不时还会碰见些车马,却不像眼前这样,安安静静的,一辆车马都没有。
还有更奇怪的,这里是郊外,却连鸟叫声都没有。
楚弱心里有了计较,捏住了袖筒里一直放着的药粉,伍浚的手也放在了佩刀的刀把儿上。
“老何,往前走吧。”楚弱说。
老何答应了一声,马车继续往前行走。才不过走了数十步,一点寒芒突然从两侧的山林中闪烁,须臾,就有弓箭,急速向马车!
老何瞳孔急缩,拉停了马匹,伍浚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