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涸的泪痕。
“……”
心口像是被小蚂蚁咬了一下,前所未有的感觉。
裴临不禁一时茫然。是他蓄谋把人拐进了“先婚后爱”的陷阱。也是他自己选择主动地踏出关键的一步,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早就想过了这个人会有的种种反应。
想过他会开心、难过、笨拙与青涩,发疯和口不择言。
也想过他会像这样落泪。
那既然想到了,这种难以控制住的,蔓延至全身的失控感又是怎么回事?
借着屋里的星光,裴临动了动。
微凉的空气中,指尖轻触那张青涩稚气的脸。这个人即使是睡着了都要微微咬着唇,像是藏着好几辈子的委屈。
裴临闭上眼,暗自回想昨晚的一切,他相信但以seth的理解能力,应该能够明白他想要传达的感情。尽管或许一切布置不够完美,尽管他过去也不曾主动过,言行多少缺乏经验,但至少他应该没有让他难过委屈。
那为什么……
难以言喻的感觉弥漫心头,裴临太过在意那泪痕,在意到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作为一个理性人,他其实是能接受自己偶尔犯傻的,能接受自己被一个阴险敌人表演的小恐龙可爱到心甘情愿跟他过家家,也能接受自己一步步走上前所未想的危险道路,跟“敌人”谈感情。
他能接受,只要一切尽在掌控。
然而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只爱哭的小恐龙不知何时,已经生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宠溺”的心态。
那种感觉,有如新春的小植物在无人处偷偷破土而出,等到发现时,已经枝繁叶茂。导致此时此刻,他仿佛能够幻视到一个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在赌局牌桌上的自己,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脸的从容淡定的外表下,内心却如一辆高速车正向失智悬崖一路狂飙。
他竟然会有愚蠢冲动,想要拿出全部筹码,一把allin。
而究其原因,竟然仅仅只为哄到小恐龙开心。
想要好好宠着他,让他安心,别让他再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委屈难过。
“……”
这可还能行了?
这想法明显蠢到没谱,简直复刻了小Q扔给他的那些恋爱脑就降智小说男女主。裴临默默在脑海里飞速过了一下古往今来的各种千金买笑的昏君,以及被敌人耍得团团转的失了智的倒霉玩意儿。
太荒谬了,难以置信。
他竟然在明知这个世界不真实的情况下,还能徘徊到失智的边缘???
……
裴临想不通,果断失眠。
一直睁着眼瞪天花板瞪到天亮。
直到霍修珣也醒了,裴教授才多少得到了些许的心理安慰——大概这个荒谬世界为了维持平衡,在他大幅度降智的同时,seth也跟着他一起大幅降智。他自己成了个完蛋玩意儿,霍修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霍修珣一大早起来,整个人奇奇怪怪。
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失了魂,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地下床还被拖鞋绊得一个趔趄。裴临在身后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听见,就那样行动慢半拍、整个儿没有灵魂一样机械性地飘下了楼。
昨夜不知何时下了薄薄的一层雪。落地窗外,冬日的阳光下面一片银装素裹的白。
屋内有暖气,屋外却凉到刺骨。裴临跟到楼下,就看见霍修珣一大早莫名其妙在那进出院子干活。
搬枸杞、搬各种半死不活的小植物回屋子。
很快他的耳朵就被冻红了,连同指节和室内拖鞋里少许露出的脚趾也通红一片。而他却依旧像是感知不到冷一样,从窗檐下的工具箱里拿了钳子开始认真修院子里那些裴临安装的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