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胤:“那就好。既然要用洛岱替换齐微,身形上有些出入,还可以说是冬季穿衣厚重。脸上装扮一定要精细,不能让齐俦看出破绽。思来想去,只有韫韫的兄弟能做到了。”
“阿翊是有这个本事的。不过,制作面具之前先要仔细观察面容,才能做得贴合拟真。裴季狸能把阿翊带进公主府吗?”
“往别的地方塞一个人或许会显得突兀,但公主府原本就有眼线,用宋翊把人换下来就好了。等做好面具,就把宋翊送回阙州暂避风头——沈玠要进京备考了。要是他和宋翊碰面,彼此聊上几句,话不对头,韫韫的身份就瞒不住了。”说到沈玠,齐胤眉毛一皱,语气中酸溜溜的,“我可是听说,他动身之前给承恩公府送了信,要来拜访。岳父又大方得很,直接让他和陈直筠备考期间都住进家里。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上回,岳父还说把骨头扔在地上给我吃呢。”
“说说而已,也没真让你在地上吃啊。”宋韫失笑,“不吃没肉的骨头,倒有许多醋要吃。我和沈玠不过是君子之交,同场考过试的交情,他怎么能和你比。倒是陈直筠……”
宋韫故作严肃,审问齐胤:“你不是说,男人才好吗?所以你不喜欢苏风举那样的才女,也不喜欢李梦弦那样活泼的姑娘。要容留罪臣之后,法子多得是,一定要把他收在后宫?你喜欢他?”
本来一闪而过的戏谑想法,真说出口,宋韫自己都怀疑了,眯着眼盯住齐胤。要是他神情稍有异常,宋韫便能当场把狗头拧下来。
“怎么可能!”齐小狗头皮发紧,同时又有点小得意,摇着尾巴道,“真是天可怜见,我吃了那么多回醋,终于也轮到韫韫了。但确实也是冤枉我了。我可是洁身自好,十足十全新未开张的童男子呢!韫韫不信?等我变回人当场就试试……韫韫你喜欢……还是……索性都试试……好不好?”
又开始油嘴滑舌了,宋韫自动过滤齐胤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话,被缠得没法了,才挼着狗脸点头:“好啦好啦,我当然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齐胤哼哼唧唧地往宋韫怀里蹭,“肯定不会骗韫韫的,我对韫韫一见钟情,身心相托……说好了假一赔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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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季狸把宋翊送进公主府做了几天花匠。
凭借宋翊的本事,即使是远远看公主几眼,也足够做出一系列面具了。
裴季狸没有告诉他,做这些面具到底有何用。但宋翊只是不爱读书又不傻,晏国上下都在传,公主要嫁到康国做皇后,这样关头,面具的用途不言而喻,是谁的授意也很明显。
“哼,对旁人的事倒是尤其上心,惟恐不周到。自己却过得糊里糊涂。真是个蠢蛋!”出京去阙州的路上,宋翊坐在马车里忍不住低声抱怨。
裴季狸便服与之同乘,本来送人出城这样的小事是不用他亲自出马的。早已安排了若干得力的暗卫日夜保护,宋翊一路会非常安全。但毕竟宋韫只有这一个弟弟,裴季狸还是百忙之中抽空来送。
好在这个弟弟虽不聪明,说话也不爱过脑子,但心里多少记挂着他的「姐姐」,不是个白眼狼。
裴季狸听力好,宋翊自以为声音极低的话清清楚楚落在他耳朵里,他闭目养神,不经意问道:“宋韫是在阙州长大的,你一直在京城?”
宋翊怔了怔,显然是没想到冷漠寡言的裴太监会主动和他说话。上次端午节画符,裴季狸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千八百似的。
“宋韫就该在阙州待一辈子……秋闱我回去过……秋闱我还是阙州第一呢。”宋翊回答道。
裴季狸闻言嗤笑一声:“真好本事。”
宋翊不懂裴季狸为什么要笑。这位少爷十几年从没用心在科举上,至今还不知道考试要查验体征,也不知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