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歇。”
清风抱紧满怀的东西,气急败坏道:“我又没跟你说。”
秋芷哼了声道:“我是替小姐说的。”
两人还在拌嘴,林轻染停下脚步,荼白色的裙裾也跟着停止摆动。
清风见状一喜,还以为她终于听进去了,“小姐。”
林轻染却扭身看向街边一间铺子,微仰头轻声念着招牌上面的字,“华容阁,这就是哥哥提起过的,无论纹样还是织锦工艺都称得上佳品的华容阁?”
清风在听到她说出“去看看”三个字的时候,肩都垮低了一截。
他忙不迭地跨步往门口一挡,嘴里磨磨蹭蹭道:“可这都快到晌午了。”又掂了掂怀里的东西,“您都买了这好些了。”
林轻染隔着层照纱都能看到他布满愁容的脸,红润的唇抿出笑意,很快又收回去,一板一眼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我是去侯府做客,府上那么些个夫人小姐,可不得多备些礼。”
清风哪里会信,小姐分明就是自己贪玩,寻得借口。
“你就少些心,我有分寸的。”说话的功夫,林轻染已经提着裙摆,翩然跨进了铺子。
清风眼看着没拦住,心中恼悔,紧跟着后面小声嘀咕,“您每回都这么说。”
“你不是都让人提前去上元传话了。”林轻染环顾着铺子内,慢慢悠悠地说:“便是迟上几日小姑姑也不会怪罪,只要赶在老夫人寿宴前到就行了。”
店内掌柜见人进来,走上前笑着接待:“姑娘随处看看,楼上还有。”
开门做生意的,最会看人辨色,林轻染虽然戴着帷帽,让人看不清样貌,可从衣着打扮,掌柜就瞧出她必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就光说脚上那双绣鞋,用的都是雪缎做得鞋面,更遑论鞋尖上那两颗剔透浑圆,品相极佳的珍珠是什么价值了。
林轻染用指尖轻抚过摆在柜台上的丝织锦缎,帷帽将视线视线遮得朦朦胧胧,她抬手撩起一侧纱幔,好仔细看清锦缎上的纹样。
“这纹样倒是别致。”林轻染还算满意地点了下头,“劳烦替我包起来。”
没听到掌柜应声,林轻染疑惑地抬起视线,纤长卷叠的鸦羽之下,是一双清灵蕴水的眼眸,似将天上星月都映在了其中。
秋月见掌柜还冒犯地盯着自家小姐看,不满地咳了咳,提醒道:“掌柜可听见了?”
掌柜忙回过神,讪讪挪开目光,拿来尺子说:“我是给姑娘裁几尺,还是?”
林轻染道:“这一匹我都要了。”纤手轻抬,又指向一旁。
清风一个激灵,忙不迭的赶在她开口前诉苦,“小姐,我这两条胳膊还想要呢。”
“你少抱怨几句,也就不费劲了。”林轻染都佩服他,怎么就能一路说个不停,她嘴里嫌弃,转身看到清风苦着一张脸,不禁被逗笑儿出声。
水眸轻弯,眼尾由卷翘的长睫勾出丝丝娇柔妩媚,肌肤细腻如脂玉,眉目流转间娇态自成。
这样的好颜色,掌柜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他笑呵呵道:“不妨事,我让伙计送到贵府去。”
林轻染盈在眼里的笑更浓,对清风道:“听见了?”
清风狠狠剐了掌柜一眼,多事。
还欲再说,忽听见长街上由远及近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还有铁器碰撞的冰冷声。
不少人跑到街上去看,只见一行数个面容肃冷的官差正气势汹汹而来,一路排查。
“出什么事了?怎么来了那么多官差?”
“不知道,像是在抓什么人。”那人说完就揣着手,唯恐避之不及地躲回了屋内。
林轻染也听见了外头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她连眼风都没动,事不关己的继续挑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