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道:“是老夫人寿宴那夜,喝了些酒又着了凉。”
林轻染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她第一反应便是沈听竹定然是装的。
林氏又道:“你一会儿也过去看望一下。”
林轻染立即摇头,“既然世子身子不适,我看还是不要打搅的好。”
“真是一点也不懂事。”林氏摇头道:“你过去,那就是做足了规矩,世子身子不适也不会见你,你将东西放下就是。”
她将手边的盒子推给林轻染:“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林轻染简直哭都掉不出泪来,她也知道这事关三房与大房之间的关系,确实应该要去。
林轻染一直从晌午拖到了快傍晚,才不得已磨磨蹭蹭拿着东西往远松居走去。
一路上林轻染都想着调头作罢,她这样不就等于送上门去,若是他又像上次那回……
林轻染脚步一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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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闻二表哥病了,想去看望,又怕贸然过去会扰了他休息。”林轻染站在沈祁面前,细声说着事先想好的说辞。
她有些局促的捏着手里的木盒,若是大表哥愿意代她去那就最好不过了,再不济,他肯陪她走一趟,也比自己一个人去来的强。
沈祁才回到府上,身上的官服还未来的及换下,他想了想道:“正好,我也要去看二弟,便一起罢。”
林轻染神色一喜,“谢谢大表哥。”唇边挽出嫣然感激的笑意。
沈祁朝林轻染微微莞尔,“那走罢。”
这次他没有多去看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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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祁走在一道,林轻染比之前安心许多。
贺玄守在青云阁外,瞧见两人恭敬道:“属下见过大少爷,表姑娘。”
沈祁颔首带着林轻染往园内走,原来只是若有若无的药味浓了许多,就连走在竹林间都能闻到。
走过竹林就是中庭,林轻染看到沈听竹又在那座桥脚亭里,确切说是蹲在那里,他肩上披着大氅,白的不见血色的手朝前伸着,口中轻声道:“雪团,过来我这里。”
而雪团则趴在几步开外的镣炉旁,慵懒的摇着尾巴,不为所动。
林轻染看到沈听竹垂了垂眸,将手收回搁在膝上,半垂的眼,加上抿紧的唇线,竟显得有那么几分不被喜欢的可怜劲儿。
林轻染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瞧出他可怜。
沈祁皱眉严肃道:“二弟身子不好,怎么也不进屋,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沈听竹没有动,“大哥怎么来了。”
雪团瞧见两人,先是喵了一声,伸着爪子舒展身体,然后跃过沈听竹朝两人跑来。
沈听竹敛去眼底的黯然,扶着身旁的桌子正要起身,一抬眸,就看见站在沈祁身后的林轻染,他眉头拧紧,将手收回,自己站了起来。
“表妹怎么也来了。”轻眯起桃花眼看了看围在两人脚边的雪团,又看向林轻染,眼里一点不见了刚才的可怜劲儿,清清冷冷。
林轻染一边抱起在她脚边绕圈轻蹭的雪团,一边垂着眸说:“我听闻二表哥身子不适,特意来看望。”
不待沈听竹回话,沈祁已经走上前,忧神道:“先进屋再说。”
林轻染本想放下东西就走,眼下也只能跟着进去。
沈祁吩咐玉楹去拿手炉,自己则取来毯子给沈听竹盖上。
沈听竹按住他的手,笑道:“大哥,我自己来就行了。”
林轻染默不作声抱着雪团在一旁看着。
也不知道他这么装模作样,究竟是为了什么,把所有人骗的团团转,再去做那些恶事就没有会怀疑到他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