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坨。
不知怎么的,即使是在睡觉萧逸然也不忘皱着眉头,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两白银似的。
上辈子虽活了二十几年,燕云还没机会像现在这般仔细地瞧瞧萧逸然长什么样。
说到萧逸然,燕云印象最深的只有他那深潭一般幽深的眸子。
每每进宫,两人多是远远的发个照面,偶尔寒暄一下。
每当燕云偶然与萧逸然对视时,总会不自觉的把注意力放在他那双眼睛上。
萧逸然看着人的时候,那双深潭般的双目见不到底,仿佛随时会把人吸进去一样,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今细细看来,萧逸然的长相在王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剑一般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只是嘴唇过于薄,导致他看起来总是过于严肃。
想到这,燕云就想起母妃曾对他说过的话,嘴唇薄的人多半薄情。
如今看来,这句话果然说得不错,萧逸然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薄情到可以亲手杀了抚养他多年的丽妃。
思索间,燕云盯着萧逸然的薄唇不觉地出了神。
萧逸然的肤色有点病态的苍白,嘴巴虽薄却是异常的红艳,红得像从身体里涌出来的鲜血。
燕云不由地想起自己倒在血泊中那一日,从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也是这样鲜红。
杀身之仇就像是无孔不入的风,时时刺挠着燕云。
始作俑者就在身边,近到触手可及,如此想着,燕云忍不住又握上了匕首。
此时,房门“碰”地一声被被推开了,燕云一回头,警惕地藏起匕首,只见香桃正端着一碗药,愣在门口。
她看着燕云和萧逸然两人挨得极近,不到半指的距离,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犹豫再三,香桃还是开了口:“公子,您摸摸王爷身子是否还暖和?”
燕云立刻照做,伸手在萧逸然脸上摸了一把,一阵冰凉的触感,冻得燕云不禁缩回手。
他又摸了摸萧逸然的手,发现也同样的冰,冰得不正常像是冬日里湖面上的冰块。
“为何他身上如此冰冷?”
说着,燕云探了探萧逸然的呼吸发现并无异样,于是疑惑地看向香桃。
“公子,奴婢不知,只知道王爷每日清晨必须喝药,王爷也未和我们说过,奴婢也不敢过问。”
说完,香桃便端着药走进房间。
霜桃紧跟着端来一盆热水,仔细地替萧逸然热敷着。
一碗药喝完,萧逸然的体温才稍微高了点,但还是比常人低些。
燕云盯着被角陷入了沉思,想不到萧逸然还有不为人知的怪病。
从香桃的角度看去,燕云垂着头脸色煞白,眼眶还有些红,看起来就像是为萧逸然伤心的样子。
联想到王爷与这青年不寻常的关系,她试探着安慰道:“公子不必太忧心,王爷每日清晨都如此,吃了药不久便好了。”
“是是是,公子不必太担心,王爷并无大碍。”
其他仆从也开始附和起来,纷纷安慰起燕云来,像是生怕他一个想不开便随王爷去了。
燕云没想到,自己晃个神的功夫,就被王府的丫鬟们编排成了要为情自杀的痴情人,燕云心中发笑,由衷地佩服王府下人的想象力。
燕云知道,现在自己和萧逸然的关系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倒不如顺水推舟,这样以后在王府里行事也方便些。
“王爷哥哥无事那便是最好,要不然我都不知怎么……”
燕云说着,使劲挤了挤眼睛发现根本挤不出一滴眼泪,干脆直接趴在萧逸然的胸膛上,整张脸都埋在他衣服里,防止因为挤不出眼泪而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