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盯着,燕云顿时有些犯怵。萧逸然的眼珠比一般人的要黑得多,每次被他盯着,燕云总觉得不大自在。
他立即坐直了身子,赔着笑脸开口道:“我刚刚不是有意的。”他以为萧逸然发现了自己刚才故意拍了马屁,股捉弄他的事,便提前为自己解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燕云一向能屈能伸,不在乎这点面子。
燕云说完直接策马走到萧逸然旁边,讨好地对他笑着,笑得比迎春花还灿烂。
萧逸然的目光自始至终的黏在燕云脸上,也没注意燕云说了什么,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气氛逐渐陷入尴尬。
燕云保持着夸张的笑容,笑得脸都要僵了,萧逸然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回应。
就在燕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萧逸然毫无预兆地开口了:“我等你好久了。”
从13岁等到26岁,从出征等到险些身死。
从燕云活着等到自己失手杀了他。
这一次次的等待每一次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激不起一点水花。
这样简短又正常的一句话从萧逸然口中说出来,竟带了些缱绻的意味,似乎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委屈。
燕云一时愣住了,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萧逸然立刻回了神,他掩饰性地低咳一声,快速地驾着马先一步走开了:“我说你走快点,再晚些风沙就要来了,到时候找不到回去的路,别怪我把你丢在这里喂狼。”
“狼要吃也吃你这种有肉又干净的。”说着,燕云眼神掠过萧逸然精壮的小腿肌肉又在他精致的脸上停了下来,认真地感叹道:“平城的风沙竟也是会挑人吹的,王爷来了那么久,这脸还是一样的水灵,哪像我……”
还没等燕云把话说完,萧逸然已经策马远去,只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
燕云瞥到萧逸然微微发红的耳朵,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他故意策马与萧逸然并排走着,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了上去,欠揍地继续逗弄道:“这么大的风,怎么光吹你的耳朵,瞧瞧,都吹红了。”
“别说话。”萧逸然忽然警惕地停下,伸手拦住意欲前进的燕云,眼神锐利地扫过一旁的沙丘,静静地观察着。
狂风卷起地上的细沙,沙沙的风声掩盖了周围细微的动静,空气也越发浑浊起来,视线所及的地方顿时变得昏黄一片。
萧逸然利落地跳下马拔出长剑,顺手将燕云从马上捞了下来护在身后。
风声越发的大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倾盆而下的暴雨。
雨水砸在沙地上,瞬间便被干燥的沙土吸收了。水珠没有将沙地浸湿,反而激起更多的灰尘,泥沙混着雨水尽数飞溅在萧逸然的衣袍上,衬得他有些狼狈。
几声惨烈的嘶鸣过后,两人的马顺随之倒地不起,马身上插着数十把利箭,马被箭头插中的皮肤上的血还没流出来,已经凝固在伤口处。
“有毒。”燕云认得这种毒,这是江湖中少见的奇毒,一旦染上它中毒的人全身的血都会凝固起来,直至血管爆裂而死。
他说完立刻看向萧逸然,静静地观察萧逸然的表情,没发现什么破绽。
“是凝血散。”萧逸然盯着毒箭陷入了沉思,当初燕云也是中了抹了凝血散的毒箭,不治而亡。
而那淬了毒的箭,是自己亲手向燕云的。
燕云一身银白铠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萧逸然的脑海中。
萧逸然眼神变得涣散起来,他丢下手中的剑,转过身无助地看着燕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嘴唇都在颤抖:“不是我。”
萧逸然像是在喃喃自语,他避开一阵箭雨,匆忙地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