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幸事或否

不为过吧?

    又找小厮拿到一些胭脂水粉,每天对着铜镜涂涂抹抹。

    盖得越厚越好,惨白如尸体,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我自己。

    曲尉然进来时,我正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殷红的唇。他一挑眉,脚步一顿,又镇定自若地走进来掸袍坐下:不错,知道我女儿喜欢小白脸。

    我规规矩矩叩拜见礼,忐忑开口:大人,小生感激您的救命之恩,若如可以,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您,但还请多加考虑,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他捻着胡须,不答。背后雕花座屏加深了凛然的气势,窗牖订上的木板打下道道黑影朦朦胧胧罩在他身上。气氛是沉重而凝固的,我双手放在膝上,垂首以待,大滴汗珠落在手背上。

    既然如此,也不好勉强。他发话道,那成亲后就和离吧。

    我猛然抬起头,怎么还是要成亲?

    那人家以后怎么看我,不就是个为了攀亲结贵,靠女人的小人了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要我娶你的女儿,也绝对不可能!

    怎么,公子刚才还说,为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做牛做马也愿意呢?

    是小生是小生配不上您的千金。

    我没有尊严的吗?你是救了我的命,不是霸占我整个人生!

    在心里嘶吼,就差把不可能三个字呐喊出来。

    他又换了问话:你可知,当今圣上荒到了什么程度?

    只是有所耳闻,并不曾切实知晓。

    他用手比划了一座山,那玩过的女人,尸首堆成山啊!

    我心中慑然,但仍旧坚持:不知这与要在下娶小姐有什么联系?

    他步下低阶,走到窗边,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挡住月光投下的阴影,现在我就在跪在这阴影里,听见他叹息一声说:我的女儿,不能入宫。

    您没睡醒吧?要不再回去接着做梦?

    我十分艰难地忍住笑,打心底来说,我同情曲小姐,但她这个父亲好像毛病更大。

    为她造了一座谎言编织的蜜罐糖屋,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渐渐地都分不清事实如何,不会分辨美丑,善恶是否能分尚且不知,如果一家人都是这样疯癫,那估计是有疾。

    还是家族遗传病。

    对待疯子,你能认真吗,平心静气劝说:入宫有何不好,那么多人为入宫争破头?

    他转身看向我,眼神坚毅,面容平和:我要选择权,捏在我女儿手里。

    老实说,我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入了宫,她就是被挑被捡等着别人选的那个,意愿生死全不依她。当一个女人,变成男人的附属品,你觉得,她还有独立存在的可能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不想入宫,难道还有人强迫她?

    排八百辈子都不可能排到她吧?

    大人,要不你先正面现实好不好,我们再来谈自由存在虚无?

    如果清谈,辩论没人比我更擅长。

    大人,你也说了,想把主动权交到自己女儿手中,我听说,您女儿可是非常不愿意出嫁的,说什么样的男人也不嫁。那她不喜欢的我,你又怎么能强塞给她呢?

    他并不觉得是个问题:所以我让你们结了再和离嘛!

    你的背景我可调查清楚了,几日前突然至南城,家中父母是谁不知,有几口人不知,几亩地不知,南城没有亲戚朋友,身上仅剩的盘缠也被抢走了。他掰着手指头数,你说你不是天生的赘婿是什么?那是白白从天上掉下来让我捡到的!

    赘婿还能用天生来形容?

    -

    他见我是说不通,竟然改变了策略。蹲在我面前,好声好气道:你不跟她接触,怎知我女儿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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