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生死苦说

虐待,疯狂报复。”

    “尸体手脚上有绳子长时间捆过的印迹,身上还有针孔,鞭痕,十个手指头全被拔掉了。”

    “而做出这一切,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而那人有个一直以来外人习以为常的毛病,刚好将这一切掩盖过去——歇斯底里症。”

    “那凶手只能是……”

    “大夫人。”我接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这毛病至少有十年了。如果全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切,人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那个地牢,就在她房间下面。”我顿了顿,“她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在自己房里修了一个地牢。”

    “世间真是无奇不有啊。”他叹道。

    “你可还记得,”我道,“同样离奇失踪死因不明的六夫人?”

    我们都不再说话,蜡烛的火焰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他站起来,绕到我身后,我不明所以,他轻轻解开我肩头的衣服,接过仟儿搭在椅背上的毛巾。我神经一跳,慌忙想伸手按住,把衣服救回来,他很平静地道,“我是大夫。”

    我说,“自古肌肤相亲不是小事,也不是介意,我倒无所谓啊,就是传出去坏了你覃翡玉的名声……”

    他说,“我是大夫。”

    好吧。

    他将我拉向后靠,抵在他肩头,我虽别扭,却也无可奈何。他手法细致熟练,一圈圈解开我肩头原先缠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要换新的。

    仟儿给我首次上药时惊呼,那么大一个洞!现在覃翡玉再看到,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指触碰时问我,疼吗。

    我说疼,他说对不起,我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纱布换好后,我突然感觉到他在我眼睛上蒙住一层丝带,天地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在我耳边说,“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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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行了很远的路,覃翡玉伸出手,要我小心下车,我想用手去扒拉眼带,他不让,直到我站好后,才帮我解开。

    我好像闻到风的味道,水的气息,压抑不住的兴奋激动,大抵是在牢里关太久了,出狱触碰到大自然的雀跃感。

    是风,也有水,好大一片湖塘。明月完整照在水上,荡悠悠的,我克制不住地从地上捡起石子朝水面扔去,打了三四个水漂,我回头跟他说我好厉害叫他快看。他站在那里,看起来不如我这般高兴。

    白色布条在他手中,从左右手穿过一前一后虚握住,他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悲戚地看着我,眼里满是难处。

    我说怎么了,不安忐忑渐渐浮上心弦,他朝我摊开手,里面是一粒白丸,“吃了。”

    “我会死吗?”我抖着嘴唇问。

    之前听过,皇帝驾崩诸侯薨了,会要最爱的妃子臣子殉葬,赐三尺白绫或毒酒,青瓷琉瓶带一点红的鹤顶红。

    如果我不吃,会有人掰开我的嘴叫我吃,灌下去。

    我衰败下来,腿发软,一软就站立不住,支撑不起这具过负荷的身体,慢慢滑下来,坐在了地上,“这是……尹辗的意思……”

    这声音打着颤儿。

    我终究,成了被遗弃之物。没有用了。

    风亦萧萧,寂静水寒。抖着手从他手中接过药丸,吃可以,我要就着银耳莲子汤,不然就太苦了。

    ——哪有什么银耳莲子汤,会给我银耳莲子汤的俩人都不在身边了。想起宁诸,想起父亲,未告苦诉。

    太苦了,太苦了。

    我这样的人,自小吃到苦的就要哭出来。

    如今一滴眼泪流不出来,是心亦早就死了。

    他随我蹲下来,看着我,不说话,固执地摊开手。先前出来时,他给我加衣服,他道,“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