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般甤渡河

拂之情,末将感激不尽!”他原来是个杀猪的,由于诏令去除了诸多限制,才得以任用,谌辛焕考核后发现他堪以大用,破格提拔,否则错惜一良才。

    扶着先生上马车,车内干燥温暖,生着炭盆,厚重的帘子一下隔绝了外边的寒风飞雪。

    舒服到伸展身子靠在他身侧,他把被挽扶的胳膊抽出来揽着我。

    “会去很久吗?”

    “不知道,路很长,累了就睡。”

    颠簸没多久,我靠着他睡过去了。

    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寒霜雨雪中赶路,经过叁个驿站后,搭帐房扎营。有人帮元老弄,我们只须等在一旁。军帐中谌辛焕跟他带来的宠倌苏惊正在讨论舆图兵线。

    走进去,谌辛焕看见是我,不甚惊讶,指着堪舆图,“颐殊,你去看看吧。”

    苏惊正坐在案几前摊开卷轴,研究古兵法,见到我也笑说,“你来了。”

    彷佛回到了梦中的场景。

    只是崇任东或苏惊,不会唤我妹妹。

    黄夕仞,一代忠骨良将,再也回不来了。

    -

    二月末,战事稳步向前推进。营帐内,谌辛焕跟崇任东吵得不可开交,崇任东说,“西南五弶河非汛期,为何不敢走水路?调叁百战舰自沿海开始同步行进,如今也该到了河海交界处与我们汇合,你不敢走无非担心水路有埋伏,不利作战……”

    谌辛焕据理力争,“埋伏哪是需做紧之事,分明是水师总领原本说好月中到底,却月底才迟迟来信,足足延误十五日,你不觉得可疑吗?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何注意不到……”

    最后他们一起看向我,我正坐在桌旁撑着额头,他俩这一看,生生让我头皮发紧。叁个人里面,总要有两个人同意的,他俩都觉着自己胜算更大,目光灼灼地向我。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但我这句话刚出,就被他俩当作含糊之言,谌辛焕愤然取下氅衣,走进他的军士帐房。那边的帐房中都是男人,大将中士,相比我们这边,只有叁个人,全是为了照顾我而设。

    “你竟然也会说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崇任东对我道。

    “我不忍告诉他真相,张巧兵从中作梗,水师总领陆浚所言叁百战舰尽数抵达,多半是虚报,而水路恐怕下游被敌军设伏把守,也不好走。”

    “你为何不早说?”他一掌拍在案上。

    “我这样说,谌辛焕不会信,他会认为我为凸显自己,驳斥你俩提出独到见解,你俩归顺站队,你俩都是男人,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主张支持我一介女流,岂不下他面子?”

    “没事,”崇任东不觉得是个问题,心平气和,“你告诉我,我说是我的主意,他必会考量。”

    覃翡玉脱下第一天的白衣锦服,换上粗布麻衣,擦着手从外边进来。

    他看我这么早就回帐房有些讶异,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我就抱住了他。

    “崇任东抢了我的功劳。”我说。

    “这种事不该早有预料?”他拍拍我的背。

    “虽说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好,不该争功夺名……但我还是不舒服。”

    “无论如何别跟人起冲突,女子在军营中谋事,对有些人已是最大让步,谋士中内讧常有……”他还想说点什么,外面有人高声叫道,“元老,请您快来看看吧!”

    大抵又是两个士兵搀扶着被砍掉胳膊腿儿的伤者,那伤员还在不住吟。

    -

    除夜宿的帐房和专为我而设的参军营帐外,谌辛焕不许我在营地内随意走动,也不允上前线,只在后方听候调令。

    但这晚我实在睡不着,就摸到覃翡玉救治伤员的医用棚顶外偷听他做事。

    他把还能救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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