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揽辔澄清Рo⒙āsīā

“就待在我这里不可以吗?”他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弱。

    “你明知道答案还问?”她奇怪,他往常不会这么意气用事。

    她用笔杆挑起他的下巴,“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天家私宴,谌晗带他在身侧寸步不离。皇太后寿辰即将来临,太后命各宫嫔妃抄经书做寿礼。点完一圈,视线突然转到他这边。

    “素闻覃大人善文着书,字也是写得漂亮,你就抄《般若心经》吧,以表孝心。”

    座下掩嘴低低笑声,谌晗也不说话。他站起来认下了,谢过太后,对笑声洗耳不闻。

    “寒门就是如此,即便有很高官职,只要贫贱出身,他们照样可以看不起。”说他兼葭倚玉,傍人篱壁,造谣他出卖身体上位。他表面风平浪静,手却不自觉握紧杯身,“陆均也是寒门发迹,都没有被这样对待,凭什么只有我?”

    “尹辗离玦不过半月,怎么就搞成这样……”说完忽然想到,自己连做靠山的兄长都没有。

    也曾有过短暂的错觉,但错觉终归是错觉。

    覃隐放开杯子,“事情不大,我找两个校书郎模仿字迹替我抄了。”

    天下没有权势摆不平的事。

    颐殊手指攥紧笔,没有抬头。她为抄书,掌腹磨出薄茧,腕节酸疼不已。

    她在冷宫,起初非常不好过,瓦片破损,晴天曝晒,雨天漏雨。别的宫殿冬暖夏凉,她的白炽宫没有地热,连炭盆都缺斤少两。就在这时,她听说他在群臣宴上大放异彩。

    他永远不会孤独无援,总是在逆风翻盘,而她尝试逆流而上,到最后却摔得遍体鳞伤。就像上天对她的惩罚,以他的明耀,得意,反衬她的愚蠢,落寞。

    后来,她在接雨的水盆旁看书,只有一张小胡凳,书就摊在膝头,尹辗来了。他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但那以后,境况就变好了一些。

    她以为他将她“视作人才”,延续到覃隐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她不被“视作人才”,都不被“视作人”了。她是他的生辰礼。

    “覃翡玉,我不做你的侍婢,过几天就走。”她合上书,推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