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收离纠散 255;uS120049;120062;120012;120065;c120056;120054;



    裴毓焦心如焚,一夜之间头发全白,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名。他们家人正商量着去向新攀上关系的门下给事中覃大人求情,却不想还未踏出门,抄家的先到了。

    只一眼裴毓差点晕厥过去,来抄家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以为的救命稻草。覃隐坐在马上睥睨着他,话语冰冰冷冷,不咸不淡:“裴大人近来可好?”

    裴毓入狱一事,朝堂皆知,前因后果也能了解个大概。有人说他怀恨在心,两面叁刀,有人说裴毓谗言在先,他此举以直报怨,已是秉公处理。魏秉心道果然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魏秉身边的谋士问:“公是如何断定覃隐会反戈一击的呢?”魏秉冷笑:“光给好处不够,得打到他们心服口服,不敢反抗为止。”这也是尹辗一贯的作风。

    他放下茶杯,“我看以后谁还敢受覃狗的好处!”

    不曾想,裴毓在狱中病重,覃隐亲自下狱为他诊治,牢狱环境不好,他给皇帝提了一两句,就为他换了相对环境好的地方。众所周知天牢阴暗潮湿,恶臭弥漫,覃隐整日待在牢中直至将裴毓救治大好。朝中风向又变,对他刮目相看,打得魏秉措手不及。

    这已不是以直报怨,这是以德报怨。据说裴毓改判贬黜蜀地那天,覃隐还去城外相送。他在裴毓面前跪下,“覃某能为大人做的只有这些了。”裴氏一家老小泣涕如雨。

    于是朝廷口风变成了:张灵诲跟魏秉真不是个东西,这一看就是被冤枉的-

    再有大臣反对皇帝亲近嬖臣,谌晗举出当年覃隐为太子撰写的《告十二州七国反郤泠檄文》,上书:“……余大璩悉流,客远来,晕舟,余为之备药,若不泗水,余为之设筏,未役则俱溺,奈何?观夫敌我,如牛氓浮于沧海之沫,如螟蛉附于鲲鹏之翅。”言辞之辛辣,文采之斐然,无可挑剔。

    当初这篇檄文掀起轩然大波,却无人知是覃隐所撰,一朝揭露,震惊四座。

    此时的覃隐在家中转着笔,忧思虑重,他脸色晦暗阴沉,来恭维奉承的大臣都不知为何。

    张灵诲听到这,冷齿笑了一声:“水波而上,尽其摇而复下,其势固然者也。”

    意思是,水到顶后,终会往下流。

    坚则毁,锐则锉。谄媚攀附的人愈多,盯着错处抓把柄的人就愈多。弘太后看他不惯,经常把他召进宫敲打,还是将子嗣不厚怪罪到他身上,羞辱他。

    从太后宫中出来,去往乾琦宫。谌晗正批阅奏章,乏了,以手撑头靠在榻背小憩。覃隐到,他睁开眼睛:“朕八弟从泚州赶来,即将进玦,你先去会会。”

    覃隐应下,“张大人及弘太后成心给陛下添堵,急躁不得,保重龙体才是。”

    谌晗盯着他:“假若朕给你时间铲除这前朝余孽,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覃隐沉默,许久道:“新帝临政,当以维稳为重,改革变法亦是,循序渐进,遵守天道。春种谷地,当以秋收,冬埋蝉蛹,当以夏鸣,不可偃苗助长,违背事物客观规律。”

    谌晗按捏山根:“下去吧。”-

    颐殊

    轰隆隆的雷声。安篱站在屋檐底下,今日立冬,天子亲率叁公九卿大夫行迎冬之礼。毕,乃赏死士,恤孤寡。元逸及遗孀元逸夫人都收到了一笔赏赐。

    她看似伤春悲秋,心里面只想着一件事:这么大雨怎么去曲家娘子那儿。曲甲第淌着水摊大老远呼喊:“玞姐我来了——!”给她感动得一塌糊涂,这小子还算机灵。

    “隗先生回家了,竟不知道他家在玦城近郊呢。”曲甲第打着伞边走边说,“我娘还特地包了够他的份儿,问了他爱吃蘑菇馅儿,嗐,这下咱们多吃点儿。”

    二人走着走着,一辆华贵马车经过,溅了他们一身水。安篱下意识以袖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