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途遥日暮

走的义士死了,又被追捕者逮到,囚禁折磨我数月。这具身体就是这样,触及到了之前类似的不好的事,产生的反应就在提醒大脑找回记忆,记起这些事。”

    那士兵说:“大人坐着,我通知人手,再带您回去。”

    他拿下衣袖,轻轻拭了拭泪痕:“不必,接着找。”

    那士兵抱拳下蹲:“大人!您已几天未曾好好合眼,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覃隐一般不在无用的事情上坚持:“回去吧。”

    刚至山下,传来急报:“大人,邧国公府宁家出事了。大公子宁赜赌输了钱,把他父亲的官爵都赔了进去。宁二公子已经去处理这件事,蒋公子也……”

    真是祸不单行。覃隐按着侧额闭眼,是被设局套了。

    那人揪住宁赜生性好赌的特点,诱他将他父亲手底下官员的官爵拿去变卖。卖官鬻爵,一旦查实,都是轻则罢官免职,重则抄家问斩的大罪。

    营地人马穿行,不分白天黑夜有人巡逻站岗,没日没夜地找。

    覃隐无声叹了一息,睁开眼睛:“备马,回玦。”

    -

    马车上,山路幽静崎岖,他坐在车里端详着手中的琉璃蛊。

    他朝外问道:“她还好好地在曲家吗?”

    赶车的人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心虚:“是。”

    琉璃蛊是隗逐给他的。那日隗逐扮演完横死的方士,用草药熏出伪息虫,取下面具便来见他:“大人,任务已经完成。”从潜伏入宫,到赴桃花宴,每一步都顺利无碍。

    覃隐问:“你还有些什么蛊虫?可有能追踪目标的那种?”

    隗逐取出这只琉璃蛊:“大人可有听说过青蚨生子?取其子,母必飞来。用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涂母血的钱或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归来。”

    琉璃蛊中的就是子虫,而母虫在她那里,种养在银魈天龙体内。子虫可以反映出母虫的状态,母虫的状态又随宿主的变化而变化,流血,受伤或死亡,都可得知。

    子母平安无事,没有任何异样。

    马车忽然向前倾倒,许是这段路况不佳,但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了危机。

    走出车厢外,四周已经无人,树林幽暗茂密,荒凉僻静。

    竟真是有内鬼。刺杀皇帝的人就潜藏在搜寻山野的护林军或禁军之中。

    那赶车的马夫坐在树杈上,压低幂篱边檐:“翡玉公子,只能说你运气不好。”

    他没将牙错带在身边。他让牙错留在玦城保护曲家人的安危。

    “我知道你惯会使毒,”那人说,“我允许你出手自保。”

    说着,慢慢从坐着的树杈上站立起来,他左手不知何时起执一柄月牙弯刀,刀上的沟壑纵横勾勒出梼杌形状,在月光下闪烁着猎猎寒光,阴冷入骨。

    覃隐不自觉退后一步,他根本无力自保。

    那人脚掌发力,踏断树枝刀尖直直朝他面门而去,覃隐躲过第一下,避开要害,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坚持不了几个回合。

    杀手不用如何试探,轻易就分辨出他不是习武之人,反倒放慢了动作,戏耍起来。

    好机会。放松警惕正是他要的,覃隐捂住腹伤,向后跳摔,伸出右臂露出藏弩,孤注一掷。

    微型弩箭正正中中入那人的额心,不偏不倚。

    幸好,箭头上涂了毒药。不幸,他中的刀上也淬了毒。

    -

    颐殊

    覃隐扶住树干,步履艰难地往前走,他的手离开那树,树上就留下一个血手印。

    冷血动物对血腥味之敏感,一条毒蛇盘踞在树根上,他没能注意,仅仅路过就被蛇发动攻击咬住衣角,予以警告,警告他踏入了它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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