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枯体灰心

    谌晗的伤未痊愈,靠着止痛药在朝堂上装腔作势。每每一个时辰的朝会他假意发怒,提早宣布退朝,再在下朝后叫来太医诊治,清理余毒。那日听说美人没找着,到手的鸭子又飞了,急得呕出一口血,方牒忙传唤给事中。

    覃隐诊脉过后,道无事,燥郁上火,非脾胃腑脏。谌晗靠在床头,只觉得胸中块垒,五内如焚,恨不得砸了这宫中一器一物。

    “陛下,”覃隐握住他的手,俯下身道:“等您好起来,臣再教你什么是帝王之术,驭臣之道,会用,会压,会驱使乱臣贼子。”

    谌晗一下想起张灵诲这号梗在他心口的人物:“爱卿有主意了?”

    “很早就有了,只是陛下还没做好准备,如今才算时机成熟。”

    覃隐另一只手在他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背拍了拍,离开乾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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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隐之前还向他进言过,对张灵诲这招反间计将计就计,他陷害宁大人,他不应及时为他平反,而应下入大狱,再开出不为难的条件放人,所谓秉公持正,比不上宽宏大度,既往不咎。既不得罪张灵诲,又雪中送炭,施恩攻心。

    以及,千金买死马,筑巢引风来,谌旳受到重用一事,引得他部下几员大将主动来投靠。即便谌旳投靠张灵诲一党想生事,那几位却是早就想从地方调上来,回玦任职。

    帝王五百金买了谌旳这匹“死马”,有重用人才的想法,看到希望的别人哪里管得了八王,一时间来玦城投靠的将士挤在城门下,人才济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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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覃隐同蒋昭宁诸吃完酒,翻墙跳下,落到院子中。

    推开门,颐殊侧卧在竹榻上一下坐起身。

    她怔忡四五息:“你别过来,尹辗他……”

    他上了榻,躺在她的膝上。颐殊侧坐着,腿上突然多了重量,起不了身。

    她垂首看着这人光明正大阖目假寐,鼻端闻到淡淡的竹叶酒香。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那天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她还在介怀,很在意很在意这件事。

    覃隐纤长的睫毛轻动,眼皮子掀起:“不想见到你。”

    就算他说“老曹关的,我不知道”她也定会怪到他身上,就是看他不惯。

    颐殊一听抬腿就要把他掀下去,“起开!给我起开!”

    覃隐道:“今天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你想不想知道谌晗跟我说了什么?”

    她迟疑、不信又好奇地看着他。他勾勾手指:“你凑近一点。”

    颐殊已经把腰弯得足够低,耳朵凑到他嘴边还是听不清他说的话。

    覃隐突然伸出手扶着她的脑袋,将唇凑上去在她唇上细细啜吸辗转了个来回。

    白皙的皮肤上红晕迅速从脖颈蔓延到了耳根。

    “我今天……方便。”颐殊低声说。

    -

    颐殊

    月明如昼,知了蛐蛐儿在草丛中叫着不可说的暗昧。

    尹辗带着一身的血气走进尹府。长指解开系带,管家接过缎面鹤氅抱在怀里:“家主,隐生翻墙进来了,现在在后院,已经一个时辰了。”

    之前尹辗下令,不得伤害覃隐。管家也拿不定主意,等到他回来。

    季愁跟在他身后,他转身同他道:“去曲家随便抓个小崽子过来。”

    半刻钟后,季愁怀抱一个哇哇大哭的羊角辫小姑娘,不到五岁趴在男人肩头,泪眼朦胧。她回头看见尹辗,更是嚎啕不止。尹辗接过她放在膝上坐着。

    漆黑房间内,覃隐掌着她光洁如玉的背,在别的男人仅仅所求她一个不虚与委蛇的笑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她的全部。男人全都蠢如彘狗,除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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