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马角乌白

下去,只能被迫仰首与他对视,承受他的怒火。

    覃隐在她跌坐时也顺势下蹲,扶住她的腰,半撑半抱。她惶恐的眼睛里闪着水光,想她也是被吓到了,当时的情景她做了第一反应,或许不是明智选择,但是第一选择。

    尹辗像是突然醒过来,放开她,看向覃隐:“隐生,她差点害死你,我是在……”

    覃隐没有说话,颐殊埋在他怀里,蜷成一团,簌簌怵怵。

    天地间,银白冷月与灰白残雪,交织成冬夜底色。

    他搂着她站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兄长,但你救了她,救了我们。”

    “你说你幼年被邪老怪抓去试药,灌输邪功,后来又修炼邪术,活不长的。你看不起世间情爱,也着我断绝情根,可我并非继承你遗志的人,还请你放过我们。”

    “你确定吗?”尹辗冷笑,“这女人伤过你多少次,你不记得?她根本不在乎除她之外的人。”

    “我确定。”覃隐招来牙错,把她交给他带走,“这样危险又自私的女人,你要争,我奉陪。”

    他终于挑破了最后一层帘布,不惜代价地戳穿他长久以来辛苦隐瞒的心底事。

    “谁说我要争?比起大业她算得上什么?!”

    尹辗啮齿,又释然一笑:“是我看错了你,你成不了大业,当我错付所托。”

    他扔下剑,背对他转过身,朝梅林中走去。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踏出的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脚印,但不出片刻,再次被覆盖,新雪如初。

    -

    尹府门外,苏惊带着不亚于一支轻骑军的府兵列阵排开。风雪中静静伫立等待。

    他没有与张灵诲正面撞上,赶到时事情就已结束。紧闭的大门院墙上探出梅树枝桠,其上覆盖着厚厚的大雪,那雪层层堆迭,压得梅树不堪重负。高墙深院,困住半生冬雪。

    府门推开,一个黑衣男子抱着女人出现在门内。苏惊下马,上前接过颐殊。

    牙错对她抱拳作揖,返身回到他公子身边。

    “我是不是很没用?”颐殊说,“有点心绪动荡的事就生病。”

    苏惊把她放到马车上,安慰她:“你不是没用,你只是有难以改变的女子之弱事实存在,可那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很欣赏,你以最好的姿态面对了今天的一切。”

    孤男寡女本不该同乘一辇,共处一室,可崇任东知道覃隐对自己放心,索性上车陪她。车上燃着炭盆,热烘烘的十分暖和。他道:“颐殊,现在的情况很复杂。”

    马车行驶在雪地中,碎石撞到车辕,崇任东郑重其事地道:“谌晗这是在借刀杀人,张琬弘夜夜做噩梦梦见被烧死的儿子,笃信你是不祥之兆要害死她这个儿子,以性命要挟张家除掉你。谌晗纵然此举意在向尹辗挑明,他不愿再受尹辗控制,或是张灵诲,这些世家的联合,做一个傀儡。在谌晗这里,尹辗是叛党,覃隐跟他才是利益共同体。”

    “覃隐与他兄长的博弈,是不可逆转必然迎来的局面,你勿需太过自责。”

    她靠在马车壁上,语气淡淡地:“我没有自责。”

    崇任东接着道:“覃隐若能为陛下铲除张灵诲及尹辗,天下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你跟他跟我们都能安定下来。谌晗必会最大程度地保他,若是他不保,张灵诲与尹辗两人之间必会有人篡权夺位,前期二者既合作又对立,两厢平衡,皇帝安分,朝廷才相安无事。”

    今日之事一切拉开了序幕,自古朝堂上,便有皇权与相权的对立,不断斗争拮抗,一方强一方即弱,处在动态平衡之中。又以丞相与尚书分裂相权,这局面恰恰是谌晗想要看到的。

    颐殊指尖敲颌:“不想听,听着都累,之前尝试过,争权夺利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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