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鲽离鹣背

曾当众指认他抄袭,在朝臣面前让他下不来台,如今也能好好坐在一块。“我听说,那天夜里你到元逸府邸,劝说她杀掉崔驭,以免为圣上招致祸患。第二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魏秉眼皮子底下,除掉了崔驭。”“朱大人想做什么,但说无妨。”“我想她的名字从琯学宫的名册里去掉。”朱委闰气定神闲,“琯学宫延续百年,可不能让她坏了根基。”“这……恐怕很难,连太后也承认的事情。”“你翡玉公子是认情的人吗——为何陈玞一死,你就不提她了?”朱委闰看着他道。那边许久听不见回答,不多时复又响起倒水的声音。“到时,分你一成。”朱委闰拨开茶碗盖。送走朱委闰,覃府两扇大门缓缓合拢。覃隐折身走向后廊,却在走廊尽头见到等在那里的颐殊。她挑着灯,身上披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鹤氅,烛火的光亮都比她眼中的光芒更甚。“你为什么答应他?”她问。她苍白如新雪,又薄得像纸。“说了不代表会做,做了又不是按照说的做。”他面不改色,微微偏头看她。虽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颐殊的宫灯掉在地上,覃隐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恰恰揽住她。他跽跪在地上,搂她在怀中。离得近了,才听清他口中念的别生病别生病别生病……“琯学宫,好个琯学宫。”她仰颌靠在他的肩上,月亮在她眼中破碎,碎了一地。她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暂且从琯学宫退出,却没想到,这是最正确的决定。“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获得认可,原来,他们根本不在乎。”覃隐垂眸看见她的眼角,潮红一片。颐殊

    “他们之所以这么急着推行改良田,把农民的田作试验田,就是为了甩清责任。不下雪,就不是皇帝不仁,来年蝗灾大作,饿死百姓,就不是皇家的错……”说话间,到了张府的庭院,两人立刻噤声。张府后庭的圆形拱门上有一道黄色的镶边装饰,上边镌刻着“养气静和得道守中”。里边已经聚集了吏部尚书魏秉、工部侍郎张巧工及兵部侍郎张巧兵等一干人。“圣上对他放心,他父母不详,无妻无子,不能有后,跟太监有何分别?”魏秉举着酒杯跟同僚谈笑,“怎么知道的?之前圣上留他玩乐,他装晕。还能是什么,不举呗!”众人大笑。这时魏秉才看到他们,朝两人迎过来:“谢侍中,朱博士,贵客贵客。先敬其宾,后敬其主,先来同我们喝几杯。”又低声解释,“张大人在内间听政,忙公事。”谢謦寒婉拒了他的盛情邀请,同朱委闰在雅亭坐下等。谢謦寒道:“等来年开春,就能看到结果了。琯学宫的学子不如一个乡野村妇,说出去毕竟不好听。你作何打算?”朱委闰望着雅亭四周环绕的湖面,“你知道古人如何驯马的吗?先任它跑,跑不动了再勒紧马首掉头。她现在好似一匹失去主人的烈马,这样的马驯不了,是要被处死的。”“陛下,今年的田是青黄不接,颗粒无收啊!”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朱委闰大笑,旁边陪着他的人也跟着笑。覃隐从袖口摸出两锭银子,放进年轻太监模样的人手里,笑着夸他,演得很好,明年也要这么演。那人立刻连声磕头道谢。给完赏赐,两人绕着庭院走廊,肩并肩慢慢走着。“建州的土地是五千亩,鄠安四千亩,再远指标就不发下去了。只要这九千亩农田里,有五成以上种不出粮食,就算改良失败。外加六万百姓没有粮食。”“朱大人算得这么清楚,我可不能有糊涂账。每亩田洒三十斤硝石、矿渣,持续一月,大约需要三石,五千亩农田就是一万五千石。”他这么说,一面是展示自身掌握信息的能力,一面是将利益摆到台面上。朱委闰神怿气愉,微微一笑对他道:“难怪圣上宠信你。诡者,无可信也。可不可信,老夫还不能下定论,这钱我先出一半,事办成,再给你剩下的一半。”步行间,走到了流幽台。蔼流景,幽人趣。流幽台四周用八面帷帐搭建,铺陈鹿皮,底下设暖炉。朱委闰抚摸立在台前的奇形怪石,向他询问:“这就是皇帝赏赐的那块灵石?”覃隐说是,朱委闰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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