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安道:“我已经排查过了,客栈没有可疑人物。”
几位同僚闻言,断了进客栈搜查的念头,急匆匆的走了。
第二天清晨,六号又换了一身寻常的长褂,宽敞的褂子遮挡住了魁梧的身躯,用汗巾裹住大光头,混入早起的房客里,默默离开了客栈。
他在路边的早点摊子吃了饭,朝着内城的城门口走去。
临近城门口,不动声色的打量,发现城门的守卫比往日多了一倍,更有一位司天监的白衣,清光流转的眸子审视着每一位出城的人。
六号混在人流里,走向内城。
司天监的白衣同样审视了他,只是稍有打量,就放行了。
作为佛门弟子,他自然有办法消弭杀生后的煞气,三号为他争取了非常宝贵的时间。
若没有那张一叶障目,以及客栈的房间,他昨晚绝对无法逃避司天监术士的探查。
六号一路往东,接近中午才返回住处,这里的房屋大多由黄土搭建,屋顶盖着破碎的黑瓦。
这里是贫民区。
六号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座简陋的大院里,院门的匾额写着:养生堂!
养生堂是朝廷的福利机构,专门收留鳏寡孤独。
虽说是官办的,但院子里办事的只有几个老吏员,勉强能看住院子里的孤儿和老人。
六号以僧人的身份留宿在养生堂,帮着几个老吏员一起打理孤儿和老人。
不要一分钱,还经常拿银子补贴养生堂的开支。
这十几年来,朝廷对养生堂这类福利机构越来越漠视,经常连着几个月都拨不下银子。
官办机构早已名存实亡。
六号刚踏入院子,便有一位老吏员迎上来,苦口婆心道:“恒远大师,你可莫要再带孩子进来了。堂内已经揭不开锅。”
六号双手合十:“贫僧会解决银子问题。”
说到这里,六号想起了三号的那位朋友。
贫僧也想天天出门捡银子啊。
帮着老吏员煮好清粥,分发给老人和孩子后,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僧人来到后院。
后院的柴房里有一只黑狗,走路极为笨拙,但一双眼睛时而透出灵光。
黑狗笨拙的走到僧人脚边,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口齿含糊,断断续续道:“福如东海,大吉大利。”
恒远大师怜悯的看着他,双手合十,低声念诵法号。
平远伯被杀案,第二天就席卷了朝堂,勋贵集团上下震怒。与勋贵向来不合的文官集团也很重视此案,都察院御史上书弹劾魏渊。
元景帝狠狠的斥责了京城五卫的指挥使,以及打更人指挥使魏渊。
许七安发现,打更人衙门对待此案的态度极为消极。
偏厅里,许七安喝着茶,与宋廷风、朱广孝闲聊。
“也不用奇怪,那平远伯可不是什么好人,我从其他同僚那里听说了一些内幕,平远伯私底下养了牙子,专门干拐卖人口的缺德事儿。”宋廷风小声道:
“魏公巴不得这些帝国蛀虫死个干净呢,还指望打更人给他报仇?”
朱广孝闷声道:“但终究是落了朝廷的面子,朝堂诸公不会就此罢休。”
“嗨,马上要京察了,死个平远伯没人会在意,过阵子也就消停了,只是辛苦了我们,衙门刚下令,加强内城巡逻。”宋廷风说:
“不知道朝堂诸公会怎么对付魏公,他们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走,我们去演武场练练,增强些默契。”许七安提议道。
三人浑身大汗的返回偏厅,坐下来灌了两杯水,许七安道:“我去案牍库一趟。”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案牍库,对接待柜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