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教训我我我回头带着许七安去见她,既有了保护,又能气她。”说到这里,临安公主为自己的机智而高兴。
十二月的季节,天说黑就黑。
从衙门出发时,太阳还挂在西边天空,倔强的把云彩染成自己的形状和颜色。
等到了许府,天色完全青冥,一盏盏灯笼亮起,映着晚归的行人和一座座阁楼、瓦屋。
青冥的天空,竹篾灯笼,古香古色的建筑许七安每次看到这一幕,就恨自己当初没有学画画。
这个点儿,许府已经关门,门房老张知道大郎从来不走门的。
所以当许七安敲开大门时,老张满脸意外之色。
“喊府里的过来搬东西。”许七安吩咐道。
搬东西?
老张目光掠过许大郎的肩膀,看向身后的三辆马车,以及同行的打更人。
前厅,一家四口正在吃饭,许玲月今天依旧没有等到大哥一起吃饭,怪想他的,垂着头,问道:“大哥好多天没准时回家吃饭了。”
烛火摇晃,她长长的睫毛牵住了光,尖俏的瓜子脸闪烁着暖玉般的光泽。
白皙美丽的瓜子脸,清纯柔弱的姿态,如果套上水手服的话,就是符合大众审美的校花。
嗯,还是混血的校花,许玲月的五官比寻常女子要深刻,更有立体感。
“我会剩点菜给大哥吃的。”许铃音和姐姐完全是两个极端,大哥不在,就没人和她抢菜吃了。
粗短的小手捏着筷子,下筷如飞,天赋惊人。
“过几天是不是该发月俸了?”婶婶看了二叔一样。
许二叔低头吃饭,“嗯”了一声。
他其实已经把这个月的月俸透支了,临近年关,同僚之间应酬、送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反正宁宴也没娶媳妇,先借他的俸禄应付一下。许二叔心想。
“年底还得给玲月铃音,大郎二郎做衣服,银子又不够了。”婶婶唉声叹气。
上个月去云鹿书院之前,家里还有几十两银子的积蓄,结果一回来,空了
婶婶当场就要手撕二叔,说他是不是出去鬼混。
是许大郎和许二郎以人格担保,银子都用来跑关系办正事了,绝不是鬼混掉的。
婶婶就相信了。
虽然许大郎是个讨人嫌的,但性格倔强,从不说谎。许二郎是读书人,从小到大一板一眼,是个懂事的孩子。
“也就几两银子的事。”许二叔满不在乎。
婶婶看他一眼:“我想买一匹云锦。”
许二叔诧异的抬起头,他并不认为家里现在的经济状况能用的起一尺一两的云锦。
婶婶就给他算,说二郎春闱之后,若是能中,身份就不同了,不能老穿以前那件袍子,再珍贵,一件也撑不起场子。
玲月到嫁人的年纪了,橱子里的衣裙该翻新了。
许二叔心不在焉的听着,嗯嗯啊啊的随口敷衍。
啪!
婶婶把筷子拍在桌上,大家一起看了过来。
婶婶又面无表情的拾起筷子,“吃饭。”
许二叔无奈道:“税银案的时候,咱们都掏空家底了,最初一个月的米面还是我问同僚借的,等明年吧,明年一定买。”
婶婶低头,不给他看自己微红的眼眶。
“小心点,小心点别碰到墙,弄脏了看老夫不削你们。”
门房老张的呵斥声传来。
许二叔心情不好,皱着眉头看去,府里下人们捧着一匹匹的绸缎,在门房老张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进来。
婶婶睁大了卡姿兰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匹匹光鲜亮丽的缎子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