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起日子来,一盘算——那年,那个时候,盛玦和江洛瑶还没成亲吧?!
八字还没一撇呢,盛玦就把自家儿子给拽进火坑了!
岳昌侯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气得不顺心,心说难怪到后来,自家儿子干什么都要向着盛玦,找机会就劝说自己促成他阿姐和摄政王的婚事……
好啊,真好……
好你个兔崽子,早就胳膊肘拐到外头去了。
一瞒,也就瞒了数年,伙同摄政王一起欺瞒自己这个当爹的,要不是今日真相大白,怕是能继续掩饰下去?
岳昌侯以前也不是没有在一些细枝末节上怀疑过,只是他自己觉得不可能,毕竟江洛彦也不像个擅于弄权之人,最多可能是被盛玦骗去聊天去了,就自家儿子那个德性,怎么可能担当大任呢。
事实证明,是他这个做爹的太过小瞧自家儿子了。
也许……也是因为盛玦太过狡诈,硬是把自家光明磊落的儿子,给教成了长袖善舞的文臣。
耍手腕,弄权术,算人心……
岳昌侯曾经最厌弃这种人,所以不想让自家儿子去接近这些人,现在好了,自从把女儿嫁给摄政王,摄政王居然还坏心眼地把自家儿子也教坏了。
岳昌侯:“……”
对这个盛玦,很难不恨得牙痒痒。
下朝之后,他都没有咽下这口气。
“父亲。”江洛彦自知理亏,收敛着心绪上前准备好好解释一番。
岳昌侯板着脸:“你还记得有个爹呢。”
江洛彦:“……”
怎么办,爹爹好像很生气。
他就像儿时犯错一般,乖顺地跟在父亲后面,准备迎接对方的愤怒。
可到底也不是小时候了,岳昌侯再生气,也不可能在宫里惩罚他,现在人多眼杂,岳昌侯气极,也只是站在原地好好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下自家儿子。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印象中冒冒失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属于少年的稚气已经全部退去,剩下的,是现在这个长身玉立的青年。
岳昌侯倏地品出了一点陌生,好像一转眼,自己便不了解自家儿子了。
明明没多久前,自己还抡着扫把揍得他满院跑,现在……
眼前的江洛彦也穿上了官服,身量也赶上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对方眉眼舒展平和,眼中神色都不再流于表面,心事掩藏,不辨喜怒。
日子过得太快了,恍然一瞬间,原来好几年都过去了。
哪怕岳昌侯心里一直在开解自己,说什么孩子大了,就不该管了,但他亲眼见到现实时,还是有些闷气的。
“先回府,关上门来说。”岳昌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便只撂下这一句就转身走了。
江洛彦自然地跟上父亲的脚步,内心到底还是有些没有着落,他宛若回到了儿时,因为淘气顽皮被父亲家法惩戒,后来叛逆地挨揍,被赶得满侯府乱窜。
曾经的少年心性再也回不去了,他沉默地跟着出宫,看着傍晚的霞光,又想到了曾经那个黄昏,他回侯府时,在府门前看到了等人的摄政王。
也是那一次,他落入了对方的话术,心甘情愿地迈入了军机处。
再往前追溯,是他主动敲开了摄政王府的门,去里面被摄政王的字画才情折服,又在长宁殿见到了议事场景,被那一幕深深吸引,崇拜孺慕之情至此而生。
“十二令”三个字,彻底将他牵制,让他情不自禁地追随了摄政王。
在对方亲自教导下,不知不觉地接过了军机处的事情,多年的沉淀,军机处朝臣皆与他相熟,与他一同完成了十二令的推行……
也许。
早在那一年,他迈入了摄政王府,就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