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应照我 第32节

    那边藏着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芙蕖便想和他多聊几句:“你为何不与荆韬说明我们的目的?”

    谢慈:“哦?我们有什么目的?”他有装傻的意思。

    芙蕖提醒道:“陈王世子。”

    谢慈把酒喝完了,往坛子里装了一把石子,转起来有滴溜溜的碎响。他说:“你堵钱的时候,会和对家刚一照面就出底牌么?”

    芙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顾忌着北境的兵力,北境同样顾忌着他的身份。

    他与谢家旧部建立交情需要时间,或是情分难舍,或是利益相联,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易事。

    谢慈来一趟北境,想顺势把能干的事情都解决了。

    不留尾巴。

    芙蕖:“瞧那几个年轻将领的态度,谢老侯爷在北境的威望想必极高。”

    谢慈:“北境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此生还是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他们还不习惯谢家有我这么个后人,或许,他们更喜欢与我长姐打交道。”

    芙蕖:“谢太妃?”

    谢慈:“我那长姐生在北境,长在北境,直到七岁才迁往燕京,算算时间,和他们这些小将军,也算是幼时最诚挚的交情了——我姐姐在先帝驾崩的次年,便开始不停地给北境写信,试图搭上这边的什么人,可惜,全都被我截下了。”

    芙蕖听的直皱眉:“当年老侯爷何必非要个儿子呢,我看他一个女儿就很能干了,完全可以当他的助力。”

    谢慈含笑道:“我爹他当然知道女人能干,不然他养你们做什么,又不是闲着没事……他只是舍不得罢了。”

    可惜身不由己。

    再舍不得,到头来也不得不舍。

    谢慈嘴上停住了话,手里也不再咣当转酒坛了,他静静地想起了幼年时,尚是少女的谢太妃。

    当时谢慈养在扬州的院子里,像个被关起来的牲口,他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谢尚早已给他的一生筹谋好了去路,叫他听话地走下去。

    他八岁之前很少见到父亲。

    乳母养着他。

    谢府的侍卫看着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谢府的人又非大大恶之徒,没有人会真正狠下心苛待一个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谢尚的亲生儿子。

    不被允许出门的谢慈,时不时收到一些逗他玩的物件,都是府中下人们予他的善意。

    可惜好景不常。

    有一回,谢尚回扬州别苑的时候,撞见了他屋里的一堆玩意儿,当即大怒。

    院里负责伺候他起居的人一个也没逃过,通通杖毙。

    那些人不过是对他好一些而已,何罪之有?

    从那以后,府里再没有人敢违逆谢尚的意思,纵容他玩。

    只一人除外——长姐。

    谢尚罚他祠堂跪省,不准吃饭。

    谢太妃能当着谢尚的面搞出一桌满汉全席,流水般的往祠堂里送,摆在谢慈的面前。

    谢尚把他锁进柴房里,关禁闭。

    谢太妃能扛着门栓撞开柴门,牵着谢慈的小手,把人接回自己的闺阁里藏起来。

    他年少时不多得的柔情和善意,全部来自于异母的长姐。

    直到他长到八岁时,先帝强纳了长姐当妃子。

    时隔几年再见面时。

    他的长姐早已经变了模样。

    —“弟弟,淑妃她总是给我找不自在,她如今刚怀孕,胎尚未坐稳,你去给我在外面搞几味药,别声张,也别让爹知晓,到时候我让皇帝召你进宫玩,你捎进来给我。”

    —“弟弟,上次的药管用的很,我一时不慎,让德妃又怀上了,你再弄一些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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