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乍听上去有些诧异,好似不明白晏初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坐着轮椅沿床边转了半圈,将一摞叠好的被子摊开,接着说:
“竹床太老了,上边估计落了不少灰尘,不好打理,年代又久了,说不定还能不能睡人……你来我的房间,我怎么可能让你去睡又硬又硌的小床。上来吧。”
“这床以前是爸妈睡的,很宽敞,多加一个你也躺得下——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一起睡。”
“我,我当然不介意。”晏初的心脏微微跳动起来,心说这还怪突然的,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打算客气。
于是二话不说地将水杯搁在床头柜上,自己也带着被子翻上床去,眼巴巴地瞧着晏期从另一边上来。
农村的夏天太热,到了晚上,一向穿着严谨的晏期也只套着件地摊上买的白色短袖,露出他线条紧实的手臂。
那短袖上衣要是让晏初穿了,肯定是松垮垮的,然而一旦套在晏期身上,却是刚刚好地被男人模特架子般的身形撑了起来。
晏期坐了十几年的轮椅,什么事都是用手完成的——
因而越发将他自己的上半身锻炼得肩身开阔,两只手臂也修长有劲,撑在床面上甫一轻轻发力,就带动得那上边的肌肉都一块儿饱满地鼓动起来,形成凝练而不夸张的健美形状。
既称不上多么精壮魁梧,却也暗暗蕴藏着不容小觑的肢体力量,是晏初最喜欢的一类身材。
光是隔着大半张床去瞧,晏初都能感觉出来,男人那皮肤上端的触感一定是滚烫的。
晏初略为忸怩地缩回目光,手上将被子一扯,乖乖地把自己埋进毛巾毯中,躺了进去,只乖乖地露出一个脑袋透气。
晏期晚上开了空调,是27度。
换做往常——在A城的晏家,晏初是绝对会把温度调得越低越好的。不过他哥的房间,他哥做主,晏期暗自嘀咕了半晌,心说现在的长辈都这样……算了,有得吹就行。
因此也只是抓了抓脑袋下的枕头,自己望上靠了一些,努力调整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晏期展开了被子,转回头来看着自己的弟弟:“盖这个被子不冷么?要不然,盖我这个吧。”
男人的被子稍微厚些,看着怎么都比晏初带来的毛巾毯强。他瞧着那薄薄一层裹在弟弟身上的面料,有些担心对方晚上会被吹着凉。
晏初哪敢和男人盖同一张被子。
就说现在,他老老实实地在大床一边躺着,身体摆得笔直,一见晏期上来,甚至又往床边缩了缩腿,生怕自己离晏期太近,出现某些尴尬反应。
他抿着嘴摇头:“唔唔。”
那意思是不要。
男人也没强求他,接着按灭了床头附近的顶灯开关,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早点睡吧。”
简简单单几个字,吐出来时就变了味道,听得晏初耳窝酥麻。
……靠,折磨谁呢。他默不作声地从被子下伸出只手,揉了揉靠近男人那边的耳朵,又悄悄缩了回去。
一晚上照旧如常地度过了。这一夜没有晏初设想中的那样兴奋难安、睡不着觉,却也不算特别平静。
他起先只是觉得新奇。
因为生理上的特殊构造,以及他从小就和A城那边的晏家夫妇关系生疏,晏初还从来没和其他人在同一个空间里过过夜,更何况,还是在同一张床上。
晏初自己睡的时候,姿势往往要多放松有多放松。现在和他哥躺在一块儿,因着有意不去靠近对方,实在待得有些憋屈。
然而二人才躺下没多久,晏初身旁就响起了男人沉稳又匀称的呼吸声。
只留下晏初一个人辗转反侧,连想玩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