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
“唉,青州与邺城相隔甚远,当初十岁那年一别,你去了青州,我当时就在想……”
蒋云说着,又低头抿了一口茶,唏嘘道:“倘若无缘,怕是我们这辈子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周芜见着蒋云这副模样,便开口宽慰道:“圣上这次召我入京,估计以后就不肯放我走了。我叔叔伯伯都是这么说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忍不住低了下来,像是蚊子嗡嗡一样。
蒋云神色讶异,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这么说的话,圣上是想动你父亲生前留在青州的兵马?这卸磨杀驴未免也太快了,你父亲范去世才刚满三年,你也尚未娶妻,青州兵马本就是他的,他又和必对你这么步步紧?”
蒋云说的,谁都清楚,这样直白说出来最难堪的还是周芜。
周芜的父亲本来是安国公,是靠着军功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偏偏他唯一的儿子,却是一个天生体弱,无法继承家业。袭爵成了一个不不类的安国侯,如同一个傀儡一般任人摆布。
周芜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又给蒋云添了一次茶,淡淡的茶香弥漫着,雨声噼里啪啦勾起了愁丝。竟感觉心像是被人放了一半血,曾经有人告诉周芜,人放血过多会身体发凉,他现在就心发凉,实在迷茫,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觉得自己有愧于父亲厚望,却也实在有心无力。
以前呆在青州,群山相伴,在那里纵马狂奔,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现在却是被变相囚禁在了邺都,做了他叔叔婶婶在邺都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