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文也不是真的生气。
而且对于鹤清这个人,也生不起来气。毕竟从她来北京开始,于鹤清之前并没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她不是给个梯子就爬高的人,相反很好哄。
“真的?你没骗我?”
“没。”方向盘打转,于鹤清将车辆挺稳熄火,长指搭在中控台,笑着反问:“合着因为这件事装不认识?”
昏暗的空间只有头顶亮着一抹微弱的黄灯,暖光落在男人蓬松的碎发上,阴影正好遮住眼底的神色。
他身子微侧,松垮的领口露出一半锁骨,留一半藏匿在阴影里,修长的手指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好看。
男人笑得很轻,唇角微扬,坏透了。
坏。
是温诗文相处以来给他的标签,尽管他对所有人都很好很绅士,但她总觉得于鹤清身上某一处,并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样。
“对啊,我这人特记仇。”她也没有隐藏,拉开门从车上下来,临关车门之前,她又俯身进去:“作为一名哥哥,难道不应该将妹妹的朋友送到宿舍楼下吗?”
随着车门砰的一声,男人清冽的嗓音也响在夜里。
“这时候叫哥哥了?”
他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她平日里并不把他当哥哥,清哥只是一个称呼,还故意这样。
温诗文没理男人的故意打趣,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因还没开学的原因,本该热闹的学校此时只有两三人群走在路上。
国槐树下的路灯只亮着一侧,宽敞的道路格外寂静。
两人并肩走在微弱的路灯下,斜长的身影随着身体走动无限变化。
于鹤清话确实不多,大多时候都是她说着,他在旁边听。
正走着,温诗文故意抬脚踩着男人影子,抬眸问:“你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
黑夜里,男人声音很淡。
他嗯了声:“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这样啊。”温诗文虚点着头。
短暂的话题就此终止,周围又陷入原先的静谧。
静了下来才发现,耳边除却两人轻浮的脚步声,还有灌木丛震耳的蝉鸣。
望着眼前黑压压的楼层,她烦躁地揉着耳垂,直至泛红才松开。
唉,快到了。
又过了会儿,她望着男人的影子,闷声喊道:“清哥。”
不等男人回复,她自顾自地问:“你上大学的时候有想让时间过的快点吗?”
“时间不受我们掌控,我们能做的只是合理运用这段你想荒唐度日的时间。”于鹤清不紧不慢道。
“哦。”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算了。
两人在宿舍门前停下,一旁顶头的灯光正好顺着打下来。
周围霎时间像是舞台的中心,层层光晕将他们二人紧紧包围在中间。
温诗文站在男人对面,轻嗅,鼻息间布满男人身上的气味。
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柑橘味,很好闻。
借着洒下来的月光,她抬眸想再看一眼他。
这一眼,正好对上男人垂下的眼眸。
于鹤清眉眼微松,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抬头。
他轻笑:“看我干嘛?”
像是做了羞愧的事情被戳破,白嫩的颊边瞬间漫着绯红。
还好她这边是逆光。
她垂着眸,手指交织在身前没了血色。
“我不想让你走。”她说:“我恋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恋家还这么早来学校?”于鹤清挑着眉,揉着女孩发顶,嗓音放缓:“很晚了,快进去吧,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