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家养小精灵还记得她,在她的桌前打了个响指,空荡荡的桌面上便出现了一杯牛奶和一碟配着果酱的松饼,是她以前来时最喜欢向家养小精灵要的吃食。她刚开口道谢,小精灵就又缩回角落忙了起来,红嘟嘟的脸色正好和他草莓样的鼻子相得益彰。
菲欧娜从书包里拿出墨水瓶、羽毛笔、参考书里夹着的没写完的论文。像是学习前的什么奇怪的仪式,她用力拧开墨水的瓶盖,玻璃瓶和瓶盖分隔两边,压在摊开的羊皮纸上,羽毛笔尖戳进墨水里,在瓶口刮掉多余的墨汁,羽管轻轻的敲打着瓶口,她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像是突然忘记下一步要做什么一样,只好反复的重演熟悉的事情。
踏进厨房的嬉笑按下了她的暂停键,弗雷德和乔治热情的跟躲在一边的小精灵们打着招呼,那些小精灵好像很喜欢他们,房间里的局促和沉默一下子自然的消失了。
小精灵们喜笑颜开的给他们端上来两杯黄油啤酒和一盘炸鱼薯条,没有用魔法。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们中的一个像骑马一样挎坐在菲欧娜落座的长凳上,手撑着凳子像是握着马的缰绳。
菲欧娜埋头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个单词,笔尖划在纸上留下深深的墨痕,他们不记得几年前也这样问过她。
另一个坐到菲欧娜对面喝了口黄油啤酒,不耐烦的说道,“乔治,你忘了一年级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了。”
“因为她没有回答嘛,”乔治抓着‘缰绳’越靠越近,突然抬手将菲欧娜的兜帽扣在她头上,大笑着跟弗雷德说,“我怎么会不记得?”
菲欧娜扯下帽子又气又恼,用力推开乔治,“你太过分了。”她带着婴儿肥的脸气鼓鼓的又红得像一颗番茄。乔治嬉皮笑脸的又坐了回来,拉起自己袍子的兜帽递到菲欧娜面前,“来,给你欺负回来。”菲欧娜也不客气,双手揪起帽子边角狠狠往下一拉,罩住乔治大半张脸。乔治装作茫然的叫唤着,伸出手在空气里摸索,“谁!谁把灯关了?”菲欧娜看着他搞怪的样子气消了大半。弗雷德含着一口的黄油啤酒在憋笑,努力把即将喷出来的酒汁收敛在嘴里。
菲欧娜低头看着羊皮纸上拼错的单词,轻轻笑了出来,划掉了那一个错别字。
弗雷德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快速的撇过一眼菲欧娜,目光又回黄油啤酒上。像是不情不愿的说出一个秘密。
乔治摘下帽子,又往菲欧娜身边凑了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干嘛要告诉你。”菲欧娜专心的在羊皮纸上写着论文剩下的段落。弗雷德很乐意看到乔治碰壁,但他发现无论他和乔治抛什么话题给菲欧娜她都敷衍着接话的时候,就没那么高兴了。
他们的黄油啤酒杯空了又满,菲欧娜的牛奶和松饼也快吃完,她总时在作业卡壳的间隙里伸手摸向松饼盘子,拿起一个细嚼慢咽的一点点送进嘴里,另一只手也不停下,依旧捏的羽毛笔在纸上书写着,吃完松饼不忘吮吸手指上的碎屑,纤细的指节灵巧的钻进嘴里,柔软的双唇包裹着手指,指头轻轻退出来,舌尖又将嘴角的残渣裹进口腔里。乔治看着她无邪的在一行行文字上跳跃的眼神,顿觉喉咙有些燥热,拿起酒杯仰头将刚刚斟满的黄油啤酒喝了个干净。
弗雷德在她再次把手伸向松饼的时候,悄悄把碟子移了个位置,白皙的小手在木头桌上没头没脑的搜寻着,指尖碰到瓷碟的边缘正欲进一步拿松饼的时候,瓷碟又溜到了其他地方。菲欧娜抬起头来看着他,尽管她的皱着眉毛,像是南方的海一样蓝盈盈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怒气,弗雷德这样觉得。
菲欧娜从书包里拿出一枚胸针,针扣藏在黄金蝴蝶结背后,金链连接着垂下一块宝蓝色珐琅镶金边的圆盘,把圆盘翻过来是块怀表,还有一刻钟到九点。她在论文最下方署上名,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