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走去。路过比尔和芙蓉的时候,他想起第一堂舞蹈课被麦格教授叫起来做示范的糗事,圣诞舞会他也没有跳舞,像是为了丢开心结,他跟在牵着芙蓉的比尔后面,轻快的踏了几步。芙蓉和比尔在楼梯前与他分道扬镳,他的脚正欲踩上第一层的楼梯,拖鞋还未在台阶上落下。“等等,小罗尼,你真是个天才!”弗雷德和乔治欣喜若狂的扑过来,给了罗恩一个几乎将他勒断气的拥抱。叶塞尼娅带着菲欧娜坐在小船来到北端的群岛,海浪拍打着黑色的沙滩,海鸥在不明朗的晨光里开始从悬崖上滑翔到海面上,有的扑空,有的叼着小鱼又回到岸边。沿着悬崖上那条被咸湿的海风刻画得不太成形的乱石台阶走上去,是一座精巧小教堂的背面。叶塞尼娅轻轻拉开扫一扇历经风霜的木门,带菲欧娜往半地下的厨房走去。晨曦的第一波滚汤的热浪无法造访这里,与地面齐平的窗户前长着一片遇到阳光便偃旗息鼓的杂草,金色的朝阳透过横穿整个厨房的窗户洒进来,是菲欧娜逃亡的这几天见到的第一缕毫不避讳的阳光。厨房并不像菲欧娜在敦那间公寓一样光鲜,这里的设施陈旧但也现代化。粉刷过的墙面在已经从踢脚线的地方开始翻起一层墙皮。叶塞尼娅走到被不同的木材修修补补拼凑成的餐桌旁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抽出袖口的魔杖挥了挥。水壶自动飘到瓷砖砌成的水槽里,在油漆脱落的生铁水龙头下接满水,摇摇晃晃的落到灶台上,炉灶的开关自动转了半圈,发出点火的声响,点燃一圈蓝色的火焰。菲欧娜面对叶塞尼娅坐下来,双手垂在膝盖上。她低头解开左手上一圈一圈包扎的绷带,外层有黑灰色的风沙和泥土,再揭下一圈洁白的细纱网格中浸出来一块被黏糊糊的黄色脓稀释后的血迹。伤口差不多已经愈合,皮肉紧缩成不明形状的一团结痂。无名指的缺席让她对于握紧拳头这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些无所适从。她重复着握紧、放松的动作,像是测试身体的协调程度。水壶扯着嗓子在炉灶上尖叫,叶塞尼娅再次挥动她的魔杖,两个衔着红茶包的马克杯从橱柜中径直落在餐桌上,开水在水壶圆滚滚的肚子里左右右晃,如履薄冰般给马克杯灌满水又回到灶台上。平底锅从墙上的挂钩解放出来,抱着鸡蛋和培根在燃气灶上开始忙碌。叶塞尼娅上下拉着茶包,红茶的精华很快在热水里释放开来,她轻轻吹着醇香的茶汤,看着桌上一层层脏兮兮的纱布皱起了眉,“非得在吃饭的时候做这些事情?”菲欧娜将桌上的纱布揉成一团放到膝盖上,她依旧翻看着左手,像是在进行最后的调试,“抱歉。”“你根本没觉得抱歉。”叶塞尼娅咂了口红茶,从茶杯中抬起眼看着菲欧娜,“我真的是很讨厌你们这种人。”菲欧娜终于正视叶塞尼娅,她紧闭着唇没有说话,等叶塞尼娅继续说下去。叶塞尼娅放下杯子子,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坚定的怠慢,”她脸上的表情极具放松,除了上扬的眉毛,“一切道歉只出于约定俗成的……”她放开交错在一起的双手,两手举在脸庞两侧,成一个‘v’字,她一字一顿的勾起竖直的食指与中指,“教养。”菲欧娜的手指沿着滚烫的茶杯口画着圈,“可母亲说打扰到别人也要说‘抱歉’。”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像是又把剩余的话又吞了回去。叶塞尼娅吐出一口存放在胸口已久的气,她锋利的牙齿仿佛将菲欧娜整个人切割开来,“别人说你就是这样回嘴的?跟我抢兔子的气势去哪儿了?”她望向窗外已升至地平线的一轮红日,“你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哪怕是爱自己。”斯泰兰讲完整本《诗翁彼豆故事集》,’吧嗒’一下合上书本。叶塞尼娅还托着腮在火堆旁发呆,她打了个呵欠,“斯泰兰,”她的脸缓缓转向斯泰兰,眼神却没有聚焦在他脸上,火苗在她涣散的眼眸里忽明忽灭,“我觉得你也长了一颗毛心脏。”薄云在蓝丝绒一样的夜空里像是白纱一样浮动,月亮躲在纱幔背后偶尔露出半面妆容,星辰像是打翻了妆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