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打偏了去;鼻下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淌,耳边嗡嗡的,似乎有人在说话但又听不清楚。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正隐隐作痛。
愣了半晌,何出岫挣扎着从倾倒的机甲车下爬出来,茫然地四处看,看什么都是模糊的,蓝色、白色、肉色的一层层,细看也看不清楚。
“赔不赔?”
何出岫先是顿了片刻,然后颤颤巍巍地往自己腰上的荷包摸,竟真掏出了片金叶子,缓缓地递了过去。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一片哗然。
女子完全没管他们,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何出岫递来的金叶子。她吹了声口哨,一只白色的巨鸟从天而降,落在何出岫的机甲车上,伸头亲昵地蹭那女子的手。女子将金叶子收进荷包,拍了拍白色海雕,又指指狼狈的何出岫:“珍珍,把人送医馆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白海雕一把抓起何出岫,直接越过人群往另一边去了。
何出岫刚刚回魂,就发觉这海雕已经抓着他飞到了半空,只得无助道:“喂——!”
海雕压根没理他,双翅一振,没多久就给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馆。大夫看到这闯进来的一人一鸟,先是愣了一下,目光扫到何出岫,五官即刻躁动起来,他几番努力,都没能压下扬起的嘴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侠,你的脸怎么回事?”
何出岫脸还痛着,剧烈的痛,连他的眼睛都只能睁开一半,那必然是肿了,但到底他的脸变成什么样了,他实在是没来得及确认。他转头朝边上铜镜里一照,发现他的左脸红紫一片,肿得像是口中含着一个鸡蛋,以一种极为夸张、近乎滑稽的弧度鼓了起来。
何出岫百感交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海雕突然扇动翅膀,朝他后腰啄了一口,炮哥被它带起的动静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何出岫怒,但又无从发泄,遂恼怒地挥手驱赶那海雕。那海雕大抵也不太想管他,蹦蹦两下,从医馆里飞了出去。
何出岫这才开口:“被姑娘打了一掌,嘶——就是刚刚那鸟的主人。”
大夫在靠墙的药柜里翻翻找找,摸出了好些瓶瓶罐罐,摆到桌子上,开始给何出岫处理脸上的伤:“这姑娘手劲也太大了,你这脸肿成这样,估计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消下去。”
“嘶——”何出岫被痛得直吸气,可张嘴说话又会牵扯到伤处,眼泪一下子滋了出来。
“少说点,有的你疼了。”大夫拿药膏往他脸上抹,“回去记得拿冰敷一敷,有助于消肿。”
“好。”
大夫处理完何出岫脸上的伤,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又挑了好几瓶药膏给何出岫包上,叮嘱一日几次云云。末了,大夫来了句:
“少侠,医药费。”
何出岫有些无助地看看大夫,再四下张望。大夫笑眯眯盯着他。
从何出岫被海雕送来医馆,到大夫给他处理完伤势,打了他一巴掌的女子从未出现过,更是一个子都没给他……
他试着开口问道:“大夫,我能去讨医药费吗?”
大夫:“离开这座医馆前,得把钱结清哦。”
何出岫吸了口气,又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大夫朝窗外的日晷瞄了一眼,应道:“已过午时二刻。”
何出岫与客人约的是午时三刻,再拖下去怕是会误了时候……他的手伸向了自己腰上的荷包。
何出岫荷包的系绳意外的松散,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打开荷包一看:一、二……金叶子少了一片!
他再一想,想起来那破海雕在被赶走之前,往他腰上叨了一口……
何出岫几乎要哭出来了。
大夫倒是不见外,径直从他荷包里抽出一片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