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凭什么你只要就是你的

停地抽打他,辱骂他的体弱多病连累她失去了父皇的爱。而父皇忌惮着外祖的势力,从未亲近过宁轲,他始终记得十岁那年围猎场上,四哥猎到一只野兔,舍不得杀生,父皇便慈爱地摸着他的头顶夸四哥有佛缘。而宁轲因为体弱骑不稳马,好不容易猎到一只小鹿,拉回去却被父皇痛斥无能无用,欺凌弱小。

    所以宁轲一直生存在恐惧当中,他并不知道在世上该怎么样才能不怕。但一个被家族献祭的孤女,一个可怜的陪葬品,却牵着宁轲的手,对她说别怕,她在这,可以陪他说说话。

    那一瞬间宁轲脑海中闪过荒唐的想法,他留下了宁宁,故意让太后注意到这个孤女,将她暗中送到太后的羽翼之下。这些年虽然宁宁同他渐渐疏远,但偶尔给她送去几碟点心,隔着众人瞧见她笑盈盈一双明亮的眼睛,宁轲也会觉得疼痛的身体能得到片刻舒缓。

    宁宁只要在宫里,宁轲就至少还有人能说几句不违心的话。

    “六哥你别离我太近,我害怕。”宁宁扭头挣开宁轲的手,一霎间眼里蓄满泪水,迟影起身想要挡在她面前,但宁宁却紧紧牵着他的手,挺直了脊背并肩看着周围所有人,包括撑着窗台摇摇欲坠的小柳公子。

    “年少慕艾,青梅竹马,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世子。我喜欢一个人,而他也恰好喜欢我,这就是好的姻缘。六哥,我原本就不属于宫里,你最清楚。而且我也始终在宫里扎不下根,放我出去吧,六哥,你从前答应过宁宁的。”

    膝行到宁轲脚边,宁宁牵着他垂下的冰凉衣摆,泪珠摇摇晃晃地滑过脸颊,她却只是昂着头不甘心地望着宁轲,一遍遍哀求:“六哥,你不能骗我。”

    喉咙愈发地痒,宁轲冰凉的手指抚上脖颈,心头仿佛轻轻撕开一块,苍白的面色此刻几乎透明,屋外风雪变大,窗柩被拍得笃笃着响。他折腰忽而咳嗽起来,伸手本想扶起宁宁,但眼尾抹开水光,年轻的帝王脱力,仿佛折断的病竹坠在宁宁怀里。

    少女的怀里柔软而温暖,宁轲幼年时见过徐美人抱着十一弟在御花园放风筝,那时候春光融融,空气里都逸散着扑鼻的花香。宁轲观察了很久,回宫后命令侍从将花汁洒在棉被上再拿到日光下晒透,一切准备之后,夜里宁轲屏住呼吸转进被褥当中,柔软、芬芳,但他蜷起冰凉的手脚,仍旧痛得瑟瑟发抖,如何也感受不到那种怀抱的充实与温度。

    此刻宁轲的手掌被攥紧,她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宁轲头脑昏沉,耳畔是近乎真空的嗡鸣声,在朦胧的视线中,他只能看到宁宁唇瓣张张合合,似乎在哭喊着什么。

    但都不重要了,这一刻年轻病弱的帝王又蜷起身子,合上眼躲在宁宁怀里,续上了自己幼年时的美梦。

    谁也不会知道,跌到前,其实宁轲想说:“六哥不骗宁宁,可宁宁不能等到六哥死后带着我一捧骨灰,一起离开这里吗?”

    宁宁,六哥这辈子还没见过宫墙外的天幕呢。

    因为皇帝突然昏倒,夜宴被迫中止,医官和内侍匆匆赶来将宁轲抬回寝宫,至于宁宁和迟影,在混乱之后被太后宫里派人领了回去处置。

    春尚嬷嬷推着宁宁离开,但走到门边之后,她又猛地想起什么,挣开禁锢跑回厢房里,但窗台边只剩下碎掉的花瓶还一滩鲜红的血迹。梅花凌乱被踩成黑泥,依旧能见到绽放在枝头时娇美的姿态。宁宁蹲下身,捡起一支溅着血迹微微发蔫的梅花拢到披风里。她心头发空,无措地跑到屋外牵起迟影的手。

    “手冷,殿下,伸到阿影袖子里吧。”少年低头给宁宁戴好兜帽,没有去问她刚才折回去在做什么,只是依偎着又离他更近。

    “没关系,阿影,你牵着我,我牵着你,我们走着走着,手就都暖和了。”宁宁仰脸朝他笑了笑,虽然眼里泪光点点,但牵紧少年的手,她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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