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璟猜测,陆晴小时候可能一入山脉就中了招,或许是幻术,或许是别的什么,才会在梦里看到那样的花田。可他没必要非把美丽的梦撕碎,告诉她残忍真实的真相。反正他的幻术,陆晴也识破不了。那样……他送给她的花,怎么不能算是真正的月亮花呢?“开心啊。”陆晴表情淡淡,“就是因为开心,所以知道真相以后,当初所有的开心都会腐化,转变成难过和愤怒。开心有多少,难过就会有多少。”“就算……就算月亮花的事情也是我骗了你。”苏白璟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难道……你就要杀了我吗?”“就因为这个而已?”“……而已?”陆晴失笑:“啊,也不能说只是因为这个吧……你知道吗?你今天晚上,不,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我一直都跟在你后面?”“……什么?”苏白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他瞳孔有些发散,眼神有些茫然,大概是在想,大概是在回忆,他晚上都做了什么。陆晴好心替他回忆:“那个脱了衣服的女妖……是谁?你们早就已经认识了吧?”脱了衣服的妖……月染?苏白璟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几不可见的变了变,神色忽然变得稍微柔和了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陆晴的错觉,她竟然恍惚觉得苏白璟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是错觉吧?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心情好了呢?“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我可以解释。”他说,“这是月染和伏嵊的计谋。”他抓着陆晴的手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头暴怒的小兽:“我和月染根本不熟,不过是因为她是狐族才相识几分,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信狐,以你做威胁,我才出门见她一面。”陆晴:“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刚刚明明说的是——出门和伏嵊打了一架。“……我刚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生气。”苏白璟有点急:“你仔细想想……哪里这么巧,你看到了我半夜离开,紧接着伏嵊就来找到了你,这一切,是不是过于巧合了?”陆晴歪着头看他,评判着苏白璟话语中的可能性。坦白说,苏白璟的说法倒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她确实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比如她跟了苏白璟一路,他竟然都完全没有发现。纯粹以大意来解释,确实有些太过于牵强。这里面,估计也有妖族的手笔吧。
但即使如此,陆晴也不会转变自己的观念:“或许吧,或许你和月染确实毫无关系。但是……别人呢?”别人?苏白璟隐隐明白了陆晴的意思。承认这种事情让他觉得莫名窘迫和屈辱,他从来不屑在别人面前剖析和解释,但是——苏白璟咬牙:“没有。”他贴近了她一点,从喉咙里挤出气音:“没有。”如果他有,如果他早就体会到过情欲的味道,那他早就能意识到自己对陆晴的念头不那么单纯,又怎么会拖上那么久?苏白璟的眸子里染上些不易察觉的希冀。他都这样解释了,她都知道真相了,是不是应该不会生气了?但出乎意料的,陆晴却没有因为听到他的话而表现出喜悦。陆晴:“是吗?居然从来没有过吗?”“没关系……反正……你以后还可以有很多。”苏白璟:“什么意思?”陆晴笑:“猎手不会因为追捕到了一个合乎心意的猎物而放弃捕猎本能的吧?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合乎心意的猎物。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人和妖。”“你在担心这个?”苏白璟张了张口,觉得十分荒谬,“我早就说过了,如果我想要女人,可以有很多。”陆晴当然是特殊的那一个。陆晴:“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你在不悦什么?”苏白璟蹙眉,“你要用未曾发生的事情,来惩罚现在的我?”“不。”陆晴笑容舒畅,“我的意思是——不能把支柱和希望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像她的道心,不该用苏白璟一样。天光城的安全,天光城的希望,一切都该由人类努力而得到。她的笑容像针一样刺痛了苏白璟的心脏。“你不是最诚实守信了吗?”苏白璟蓦的抬手扣着了她的下巴,声音低沉,“你之前亲口答应过的,只要我帮你救下父亲,只要帮你保护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