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极致的痛觉传入脑海。
哦……这熟悉的痛觉!
掏马的,又是这档子事,上次是一柄飞剑,这次是几千把飞剑。
欠揍的柳二念,你以为这是扣扣聊天啊,想撤回就撤回的吗?知道撤回一次有多难吗?
若非刘大念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在练习控法力,第一次当坏孩子的禾灵估计已经没了。
禾灵正处在第一次最坏事的快感中,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喝骂。
贱人?说的谁啊?不会是我吧!
然后铺天盖地的飞剑袭来,透过遮脸的手帕,仍然可以看到禾灵那煞白的小脸蛋。
只是一瞬,那原本淹没视野的万千飞剑骤然消散,化作星星点点的尘埃消散一空。
尽管遮天的飞剑已经消失殆尽,禾灵依旧有些惊魂未定,那仿若置身生死边缘的感觉,已经让她这个八十多岁的小姑娘泪眼婆娑。
亮然怀抱着皖鱼丙苗与赵土包着急忙慌地赶到柳念跟前,牙齿忍不住上下打颤。
因为此时的柳念很是狼狈,整洁规范的白衣道袍被周身急旋的法力撕扯成破衣麻条,体内乱窜的法力四处冲撞,体表显露的肌肤已经满布苍夷,由内而外的血痕遍布全身。
“前辈,您……您没事吧?”亮然弱弱地问道。
“我敢说没事,你敢信吗?”柳念七孔流血的脸庞直面亮然,海量的鲜血在柳念讲话时从口中涌出。
在柳念眼中,亮然是一个将弟子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家伙,看着怀抱两位受伤弟子的亮仔,柳念已经明白了对方是在为谁求救。
“亮仔啊!你这一口气不说完的臭毛病,要是还不改掉,我见你一次,就把你打成我这副模样!听明白了吗?”
感受着柳念搭在肩上的手掌,看着柳念满是杀意的脸庞,亮然冷汗直流,颤巍巍地点头示意。
一息的寂静对视后……
亮然大声喊道:“前辈,我有一事相求!”
一座华贵的苑阁矗立在浩气山顶部,苑阁大门的两侧长满鲜红的矮牛花,院子里住满了种类繁多的果树,八月份的夏季本该花香散、果香飘,但是院中果树好似爱美的姑娘一般,即便是已为人母,亦不愿取下云鬓花簪。
院内果树都是花果共存的模样,完全无视了花落果生的常理,只是不通凡俗的修行者,对此毫无所觉。
幽静的夜晚,浸满月光的小院看上去有着别样的美感。
白嫩小巧的栀子花瓣从树上飘落,花瓣在空中淘气地玩耍了一番,最后带着满身疲惫的花瓣飘落在树下修士的肩头。
柳念在树下闭目打坐调息着体内燥乱的法力,似乎是被肩头花瓣打扰,乌黑的双眸缓缓睁开,侧头将肩膀上的花瓣吹开,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两个女弟子,柳念不带一丝情感地吐出一句话。
“亮仔,那她们带回去吧,我救不了!”
亮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跪俯在原地。
在亮然眼中,柳念神迹般的治疗手段,是拯救两位重伤弟子最后的希望。就在刚才,承载他所有希望的柳念前辈,检查完两位女弟子的伤势,就拒绝了他的恳求。
为什么前辈不愿意救她们?
只要前辈肯出手,她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求前辈救救她们。”面对柳念的拒绝,亮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发出这无力的恳求。
无论在修行界还是凡俗,在对方拒绝的情况下,依旧发出不依不饶的请求,是十分招人嫌弃的行为。
不过柳念并没有生气,因为亮然的回答完全在柳念的意料之中,毕竟眼前跪地的光头,是一个愿意拿命去替弟子挡剑的家伙。
在亮然身后还站在一位女修,正是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