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佑的赞赏,只可惜除了风和云还有面前的“鸟”,这世上并无旁人能听见。沉吟片刻,他说:“你可知道这三人从前有什么纠葛?”白鸟仿佛呆滞了下,一瞬之后才继续张嘴:“启禀仙君,曾有传闻说宗剑首与第五鸿在四百年前结怨,宗剑首几次对第五鸿动手。”“一个剑修追打一个丹师,两人也都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他们二人的仇怨你会不知道?”“回仙君,我曾让人去探问过,那宗剑首只打人不说话,那陈丹师也是高傲倔强之人,被打得满地找牙也不肯说其中缘故。”清越仙君再次敲了敲扶手,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罢了,问你这半通不通的百事通,吾还不如直接去问因果镜。”“仙君,虚无山深处的因果镜虽然可以探查天机,想要开启却耗费甚巨,不仅得耗损数百年修为,还需引三滴心头血……还望仙君三思。”三思?
男人的眸光看向无边的穹宇。“法相受损,不得飞升。若是落在这般境地吾还要三思,只怕也修不到如今,早成了天道豢养的庸碌猪狗。”他话音未落,法座之上已经空了。被留下的白鸟眨了眨眼睛,化作一团雾气消融不见。十万里之外的北境虚无山,以清越仙君如今的修为也不过是片刻可达。号称能观照天机的因果镜立在山巅,濯风蒙尘,仿若一块顽石。白色大袖一卷,半座虚无山都被一阵清风扫过,看着变干净的因果镜,男人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头血滴在了上面,以灵气催动这玄妙之物。一阵金光闪烁,石头上突兀出现了一面镜子,正照着他的脸,滴在上面的血渐渐凝成了字:“褚澜之,年一千九百一十九,生于九陵界东洲,父褚元,母微生琴……仙法精妙,人以清越仙君称之,不知仙君有何事相问?”“吾要问,吾为何不得飞升。”九岁入道,十二岁入乾元法境,修行一千九百一十年,三灾从天而降,九难应运而起,他都一一度过,世间无人可阻他仙路,世上无事可成他劫难,分明已经修到圆满,为何却不能飞升?“吾为何不得飞升?”山风扬起,云影疏淡。九陵界万年来的 神债不管褚澜之心中如何震动,镜子里的字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渡劫突破也罢,飞升成神也好,你们想要在修行之路上再进一步,唯一可用之法,就是将她从神界请下来将旧债一一还清。”看着这些字,清越仙君的脸色又有了些许异样:“我……们?你是说,此间欠她之人不止吾一个?那些人又是何人?他们又身在何处?”“那些人自然是秦四喜从前的父兄丈夫。”“丈?夫?”清越仙君眉头一挑。“秦四喜她嫁过三次,仙君,你是第三个。”第二个“三”字还写得略有点儿大。与此同时,在三千里外虚无山的另一头,青竹道院掌院蔺无执蹲在地上咔嚓咔嚓地啃果子。一个身高膀子粗的小姑娘拿着个果子过来挨着她蹲下:“师祖,咱们在东洲种了好多灵谷嘞,恁咋不高兴嘞?”张大嘴啃了两口,蔺无执叹了一口气:“幸好咱们地买的早,不然现在哭都没地儿哭去,东洲地价动荡,大宗门强压着散修不准卖地,你以为这是好事儿?”突然,她站起身,看向了遥远的北天。“因果镜一开,这九陵界又要不太平了。”“师祖,恁可别吓俺。”小姑娘拿着果子都忘了往嘴里送。“我吓你做什么?有人用了咱们后山的因果镜。那因果镜啊,凡是照过的人,都有心魔。不对……”啃完了最后几口果子肉,蔺无执用脚挖了个坑,把果核扔进去埋上,“应该说,执意要来照这因果镜的,都是有心魔的。”小姑娘急了:“那、那……”那可咋整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