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对你生气？”姜寒渔叹息一声，她像是觉得很累很累一样靠在沙发上还闭上了眼睛，“我只是觉得丢人，丢脸，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们。”
司念和徐然这时候都没开口，她们知道姜寒渔心里还有话，没有说出口。
“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对于别人而言只是一件工具，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被欺骗被利用，我不想让你们知道，但你们还是知道了。我被她拉着去医院，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那些话，听着那些话，我觉得太诛心了。如果我不去救人，就等于我杀了一个人……”
那种沉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作为旁观者，可能觉得这样的陌生人其实压根儿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伸以援手，明明都已经那么可恨了。可是只有姜寒渔知道，促使她做出这样决定的哪里会是因为“血脉”这两个字，而是因为张莹莹将一条生命压在她的肩头，让她内心不堪重荷，迫使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然，可能她真的会一辈子都活在阴影中，总觉得自己肩头是背负了一条人命。
司念听得心疼，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她跟徐然都决定不要让姜寒渔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的选择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会让人不甘心又让人绝望难过。
微微转身，司念张开双臂，伸手就将眼前的人抱住了。
“你傻不傻啊！”她声音低低的，带着说不出来的沉闷。
姜寒渔过了两秒这才回抱住眼前的人，“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徐然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她将空间留给司念和姜寒渔，上楼给自己丈夫打了电话。
徐然决定了，不论医院那边出什么样的结果，在姜寒渔的耳朵里，只会是无法配对的结果。
这是一条命，但这不意味着姜寒渔必须要为了这么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其实就只是陌生人的人捐献骨髓。这并不是姜寒渔的义务，她也没有必要要承担一条生命。
姜父在得知这消息时，正好在公司开会。后来听人说，那时候的姜父差点没把办公室给掀了。
姜寒渔被司念陪着回到房间，司念看着她情况仍旧不怎么好，她将姜寒渔推倒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司念伸手抱住她，“没事的，现在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如果真的能配对，你真的想要去捐献骨髓的话，我和徐姨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如果你不想，我们所有人都会很支持你。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想要拿出来帮人就帮，不想帮咱们就不帮了！这什么情分本分都是扯淡，对陌生人而言，或许都是一辈子见一次的陌生人，情分都谈不上，难道我们还指望这些人能将你给出去的情分还回来吗？”
司念忽然之间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了进去，沾湿了她胸口的衣服。好似，还灼伤了她的皮肤。
那是姜寒渔的眼泪。
司念意识到时，她正想要抬头看个清楚，却感觉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