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海捕文书



    银烛在旁留神赵玦表情,主子秀致的嘴角微微松弛,似有若无往上弯,她晓得自己替原婉然挑对了打扮。

    但是主子对于这位原娘子究竟怀抱何种心思呢?

    印香昨日打探流霞榭消息,有句话确实说在点上。

    她银烛能掌管主子居所,是主子跟前排得上号的人,能教主子动用她去伺候的原娘子,来头绝不简单。

    主子对这位娘子也是上心的,要流霞榭这儿定时通报她的病况和起居事宜。奇的是,主子晓得今早原娘子隻进了几口粥,淡淡说声“好”便没下文,又像不在乎她少食伤胃。

    那么原娘子呢,第一来历就古怪。

    她被主子带回那会子,人发热昏迷,衣衫泥污败破,简直像在田里泥地干活病倒被带回来的。她家主子叫那娘子“小村姑”,似乎坐实她乡下人身分。

    然而她为这娘子清洗头脸身体,由其手掌细嫩可知,她平日少做家务粗活,绝非农妇。她的旧衣质地也不大坏,像小户偏中等人家所用之物。

    她家主子让她们下人称这娘子“原娘子”,但这娘子自言已为人妇,该叫她“韩赵娘子”。换句话说,主子刻意将这娘子的人妇身分一笔勾销。

    再来这娘子和她家主子相见,见人如见鬼,说他很坏,并且自责害人在西山枉死……

    银烛隐约往她家主子霸占民女一事猜去,转念便以为荒谬。不说她主子克己守礼,他对凡事都淡淡的,从来隻热衷商号公务,怎么会动念强抢女子呢?

    那么,他和原娘子这笔帐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那厢赵玦走到上首坐下,等原婉然坐定,吩咐仆妇将一张桌子抬到堂屋当地,又向赵忠抬了抬下巴。

    赵忠手握一条纸卷,交给银烛转递给原婉然。

    赵玦道:“西山那帮人……”话未说完,他察觉原婉然并未从银烛接过纸卷,反倒紧盯他腿脚。

    事已至此,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不错,我并未骨折。”

    原婉然先前回想当日西山光景,早已狐疑,当下得到赵玦亲口承认,苍白的面上有了些血色——气恼羞愤涨红的。

    她舌头都打结了:“你……你骗人……那么多天……我还……”

    她还傻头傻脑,自告奋勇让这个外男手环自己肩膀,靠在自己身上。

    赵玦也记起在西山,他如何依靠原婉然扶持行走。

    这村姑身娇体软,彷佛不堪重负,谁知道出乎意料可靠,认真鼓足了力量,稳稳承托他一个大男人倾来的分量,坚定前行。

    她身躯的温暖不断透过衣衫度至他肌肤,她柔软的声音不时在自己耳畔响起,勉励彼此振作精神……

    从今而后,兴许她待他永远不能再像西山之时,掏心掏肺,毫无防备。

    赵玦心中莫名又添一分烦燥,与此同时,听到原婉然嘟囔。

    “太过分了……”那村姑低垂螓首,纤手攥成拳头,以指背抵唇。

    无须细瞧她表情,从语调便知她十分不以为然,好似拿他当登徒子。

    赵玦别开脸,冷声道:“你可别错想,以为我对你有甚非分之想。假作骨折,不过是让你卸下防心,不疑有他。”

    原婉然气恼如故。

    即使赵玦无意占她便宜,那还不是逾越男女大防吗?况且他拿她当傻子耍……好嘛,她的确是傻子,被骗得团团转。

    赵玦心知原婉然嗔怒,遂言归正传,转移她心思:“西山那帮人来历就在纸上。”

    原婉然果然抛下骨折一事,立刻展开手中纸卷。

    那是官府海捕文书,悬赏缉拿西山劫匪,纸上将嫌犯相貌画影图形,注明特征;又引用大夏律法,写明百姓人家遭遇凶徒打劫侵害,当场杀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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