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班主点头哈腰地说:“幻音出了点小错,要不,给您推荐个别人。”冯守时登时不悦,“来你们这儿这么多次,你见我找过别人吗?我刚才听别人说,你把幻音关在柴房了?”班主以为是戏班里哪个小厮嘴大说出去的,无奈道:“是她得罪了人,我也没办法。”“什么人势力这么大?”“就是陈家的二少爷,做了错事得罪了人家,现在还没发落呢。”冯守时捏着瓜子眼睛转了转,“这么着吧,既然还没发落,你把幻音卖给我吧。”
“这……”班主搓了搓手。“一千两,不讲价。”冯守时说完,班主咽了咽口水,“可是陈二少还没发落。”“等他泻完火发落完,那人得磋磨成什么样,到时候只怕你想卖都卖不出去。”冯守时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班主虚虚笑着将银票收下,冯守时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盯着班主道:“开戏楼这么多年,也该练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了,我不想陈二少知道是我买走了幻音,知道吗?”班主连连点头,马上回房拿了幻音的身契,派人把幻音放了出来。幻音背着个包裹跟在冯守时身后,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走到了码头边,才如梦初醒般看向冯守时。她鼓起勇气开口,“冯大爷,你家不是就在浣南吗?”“我家是在浣南。”冯守时看着面色苍白的幻音,心想这脸色和李骜的病态有得一拼了,“幻音姑娘,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嫁给我,二是我放你走,离开浣南。”“你愿意放我走?”幻音吃惊道。看来她根本没考虑第一个选项,冯守时有点伤心,还是点了点头,“你走的话,我会给你傍身的银两。”“我……”幻音迟疑了一下,“冯大爷,对不起,不是你人不好,我还是更喜欢白嫩些的男人。”冯守时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幻音。幻音看见银票的面额吃惊地看向冯守时,冯守时点了点头,“都是你的了。”她赶紧跪下给冯守时磕头,冯守时赶紧避开,把人扶起来,又将她的身契并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给了她,“你走吧,从今以后,你自由了。”幻音红着眼眶看着冯守时,欲言又止。“别说了,我都明白,你走吧。”冯守时将人送到船上,他知道她被那张大面额的银票的付出感动了,但是那又不是他给她的,怎能认下这样的恩情,骗人家做自己的妻子呢?说下的谎言迟早是会被揭穿的。船渐渐行远,冯守时收回视线,擦了擦眼泪。转头看见穿着黑披风的李骜,忍不住心里委屈,倚在李骜肩膀上痛哭了一阵,壮汉哭泣可是一大奇观,周围人不禁悄悄看来,被李骜用眼神一扫,登时不敢多看了。“有这么难过?”李骜倒也吃惊。“她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冯守时抽咽道,这话倒是惹起了李骜一点情绪,他叹了口气,也不知在安慰谁,“她只是你遇见的第一个姑娘,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大哥保证给你娶个好媳妇。”“真的吗?”冯守时擦了擦泪。“真的。”李骜保证,黑皮壮汉破涕为笑。次日陈铎气消了,让小厮去戏院放幻音出来,才得知班主已经把人卖了。他骑马赶往焕云戏楼,发现牌匾被摘了,班主正指挥人往外面搬东西,他下马把马交给小厮,快步上前,班主看见陈铎,惯性地换上谄媚的嘴脸。“幻音呢?”陈铎蹙着眉。“已经被人买走了。”班主苦笑,仿佛是被人所迫。陈铎没想到班主真的会这么做,“什么人买的?”“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是说外地来的客商。”班主微弓着腰,眼睛觑着周围的人抬着戏班的东西出来。一个孤女,被人买去,好的话做小妾,不好的沦为娼妓也是有的,陈铎的心重重一沉,“她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是好狠的心。”听了这话,一向弯腰的班主直了直腰,脸上依旧谄媚,说的话却意有所指,“小的以为把幻音卖了,您二少爷眼不见心不烦呢。”陈铎闻言冷笑一声,骑上马走了,路上对牵马的小厮道:“给我派人去查,买走幻音的人是什么音容相貌,往哪边走了,在浣南还是外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