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闭关的洞府中悄然离开,来到后山悬崖峭壁下。她一袭褐色布衣,跪坐在地,神色忧虑。“自从千年前那位龙族的少族长以精魂填了归墟,修仙界就不该再有魔气,可偏偏魔气却再次出现在凡间界,浩然宗更是对此一无所觉。师尊,弟子心中不安。”她的面前正是前任浩然宗宗主的墓碑。修者陨落,魂魄转世,谢华元在衣冠冢之前的喃喃自语也只是求得一些心理慰藉。浩然正气对于魔气最为敏锐,千年前,就靠着儒道的修士来寻找魔族。在此之前,谢华元几次都隐约感觉到了魔气的存在,等她再要探查,却又无影无踪。直到前不久,渭水龙族传了消息过来,凡间界的一处城池竟被魔气浸染,全城的凡人都成了魔气的傀儡。谢华元的猜测得到证实,心中却依然像是悬挂着一块巨石。魔气已然入侵凡间界,修仙界竟对此一无所知。谁人为魔气遮掩,让其在浩然正气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脱,那人一定很擅长了解浩然宗心法。这样隐隐约约,却毫无实据的感觉,让谢华元心中不安。不过,等她从墓碑前站起身,她又是那位端正从容的谢宗主,那些隐忧被压在心底。她身为浩然宗宗主,撑起偌大宗门,若是她心神不定,慌了阵脚,整个宗门就该人心惶惶了。她要担起责任来,找出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人。谢华元沉思片刻,挥动衣袖,浮云在她面前变动成一行文字,又重新换化作云彩。
山崖北风动浮云,万里长渡凡间去。明月高悬,群山寂静。孟渡背着竹篓,拄着竹杖,灵巧地穿梭在群山之间。山林深处,那里有一汪湖泊。眼见着又快入冬,山中水潭的鱼长得更肥了。孟渡就想着去钓几条,在寒风吹来时,屋里烤着火,石锅里煮着鱼汤,火堆上烤着鱼。小煤球跟在她的身后,皮毛光滑如一匹黑色丝绸,形神矫健神骏,跑动起来的速度极快,在松林中出没的羬羊、草丛里会突然冒出头来吃草籽的长尾雉鸡,这些西山山脉的原住民们没一个跑得过它。过竹林,绕石堆,西行百二十步,孟渡和小煤球来到了一处水潭边。她从竹篓里依次取出钓鱼竿、矮凳,还有一只睡得香甜的小肥啾。她在湖畔耐心垂钓,小煤球在一旁吃草。忽然间,清风徐来,浮云遮月。水潭兴起风浪,一位白衣老翁携着一位黑衣老妪从潭底缓缓上升,笑呵呵地打招呼道:“小友,许久不见啊。”孟渡站起身,向着二位微微颔首,她有些好奇地问道:“河伯和冯夫人趁夜来此,是兴之所至还是专程访友?”河伯从水潭中踏上岸,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老朽来西山,为了两件事。”等到孟渡接过那封信,河伯捋须笑着说道:“这其中一件事,老朽已完成了。”他一挥袖,水潭边上多了一座凉亭。亭子里摆放着石凳石桌,还有一桌热气腾腾的美食和灵气浓郁的梅花酒。河伯请孟渡往亭中去,长叹一声,“另一件事,就是来和小友辞行。”落座后,冯夫人为孟渡倒了一盏酒:“冬日该赏梅看雪,只是,我和夫君即将远行,怕是等不到那时候了。今日以梅花酒作辞行宴,也算是解了些许遗憾。”孟渡端起酒盏,却并未饮下,她微微颦眉,问道:“冬日赏雪寻常事也,今年错过了,还有来年。何谓遗憾?”“我与夫人要入渤海归墟。”渤海,归墟。这是敖云一直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他想要拜到厉害的名师,就是为了去那里。“那里是敖云母亲的葬身之处?”“是啊,归墟深处有一道大壑,我们龙族天赋最高的少族长就折在了那里。不过,我与夫人不会不自量力到去大壑附近。”“即使如此,想来也是凶险无比。”“先前,凡间界出现魔气,我等以为是凡间界战争频繁,大量的煞气和死气意外催生出了魔气。可或许,那并不是意外。归墟封印若有失,三界将有大动荡。”冯夫人的脸上有一种看淡生死的从容,声音温和有力:“那道归墟封印中有我们龙族的命魂,只有同为龙族,才能看出封印有没有松动。此行虽然艰难,但是我们非去不可。我等龙族受凡间界供奉,诸位道友尊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