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海外华侨,自然不会动余家俩兄弟。她在这里养伤,加上余家叶家给这里资助,反正她横竖总归是通共了,弄死她一个残废,不轻而易举吗?再说弄死她,让她的东西名正言顺地落在何力坤的手里,通过何力坤把余家支持这里的这条线给收紧了,也是有好处的。何六把里面缘由告诉余嘉鹏,她说:“拿纸笔来,我写封遗书给你,你拿着遗书去昆明。”“什么遗书?你别瞎说!”余嘉鹏刚刚熬过她差点死了的几天,听不得这些。“遗书里我把我手里的钱财资源全部交给我的一个大哥,第一他忠于云南,所以云南上面一定会支持我把东西给他而不是给我三哥。这位大哥是个讲义气的人,得了我这些东西呢?肯定会跟你们合作,不会影响你们给这里运东西。”余嘉鹏出去要了纸笔。何六一边想一边写,最后签上名字,签署的日期是她出滇前,然后按上了手印,递给余嘉鹏,她冷笑:“越是想要,我就越是让他得不到。”“余先生、六姑娘,我们团……”天气热,他们没关上门,赵政委进来,见余嘉鹏正在收纸,他往后退了一步:“我等下来?”何六从余嘉鹏手里抽了那封信,递给赵政委:“赵政委,这信你先看一下。咱们再谈谈,我带来的人怎么安置?”赵政委看完:“六姑娘你这是?”“从此世间再无何荔凛。”
余嘉鹏辗转到达重庆,他到的当晚就遇到了日本飞机对重庆轰炸,从傍晚接到警报进防空洞,到出来已经是天明。飞机是搭不了了,只能坐车,等着路被清理出来的余嘉鹏,在六月六日下午搭上了西运处的货车。刚刚从防空洞里走出来的人们立刻用铁锹,用双手清理着废墟,找寻了残存的一点财产。今天的报纸上说,昨天晚上的轰炸,民众涌入十八梯防空隧道,隧道里人挤人,里面通风设备不足,造成窒息和踩踏,死了上万避难的民众。在国内久了,人的忍受能力就会上升,按照司机大哥的说法在南洋骇人听闻的惨案,在这里好像也就那样了。司机大哥也是马来亚华侨,家在山打根,很健谈,他们聊家乡,聊家人,司机大哥家里有一儿一女,说完他的儿女,他问余嘉鹏家里的情况。余嘉鹏发现司机大哥压根没把他跟余家或者更堂兄夫妇联系起来,他也就随口回:“我来了三年多了,认识了这里的一个姑娘,准备结婚呢!”“这里的姑娘?”司机大哥笑着说,“不打算回星洲了?”余嘉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还没跟何荔凛聊结婚和回星洲的事,他含糊地说:“等战争结束再说吧!”车队进站点,余嘉鹏跟着进去,司机大哥跟他说:“我们去给同仁上一炷香,你去休息一下。”“给同仁?”“下关站的同仁怕在路上牺牲天长海阔,魂魄回不了南洋,就在站点辟了个屋子,把他们那一段同仁的牌位供奉在里面,活着的同事给他们供奉香火。我们觉得为人也是为己,也设立了。来往之间,给他们上一炷香。”“都是南洋来的,我也去。”余嘉鹏跟着他们进了屋子,墙上满满的照片,桌上满满的牌位,他们给去世的华侨司机们鞠躬。他们的队长念叨着:“众位兄弟,保佑我们平安顺利通过二十四道拐。”就跟在家祭拜祖先一般,除了给逝去的人供奉,也会求保佑。他们中午到达站点,吃饭加油之后,补给了一些物品,余嘉鹏看见站点已经挂起了日军飞机还有两小时就要到的灯笼。车队的司机们招呼他快点上车,他上车问司机大哥:“不去防空洞吗?”“我们躲这里,车子会被炸,得开出去一段。”他们已经有经验了。车队开了出去,熟门熟路找隐蔽的地方停车,他们也在一段道路拐弯,树木高大的路段停下。司机大哥招呼余嘉鹏,一起搬了车上的木板,找了边上的一个林子,铺了板子,司机大哥说:“睡会儿,我们等下晚上再走。”余嘉鹏有些不解:“晚上日本飞机不来吗?”“来,晚上他们看不清,他们乱炸。”司机大哥到头就睡,鼾声比头顶上飞过的日本轰炸机的声音还要响。余嘉鹏还没闹明白,晚上开车,车灯一开,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