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起来,继而低低咳了两声,因死咬牙关,脸涨得更红了。
晏适容忍过去,问薛措:“你先前进宫了?”
“是。”
“你与皇兄说了什么?”
薛措不答,暗自从袖中将那瓶子打开,只说:“阿玉可以长命百岁了。”
“我——”
晏适容刚张开嘴,薛措便眼明手快地将瓶子里的药丸丢进他嘴里,手掌施了巧劲轻轻一拍,晏适容便捂着脖子皱眉咳嗽。
“你给我吃了什么?”
“解药。”薛措看向晏适容,低低地笑了,然后一遍又一遍叫着他“阿玉”。
晏适容心一跳,薛措果真还是知道了。
人都道他这毒是三皇子害的,其实他心里有面镜子,那不过是晏清的报复手段罢了。晏清年少时于三皇子有嫌隙,而晏适容便是他的刀。
晏适容这十年一直被回春神医吊着一口气,神医只说能化解他大半毒素,余下的,需得他每年采药制丸,慢慢调理。药丸只能一月一月地维系他的性命,至少保证他在吃药的那一月不受花毒的侵害。调养到今年,恰是最关键的时候,可偏偏,今年回春神医不知所踪了。
若说天下间最容不下晏适容的,唯有他的兄长晏清了。
小时他便分了父皇的宠爱,先帝虽然传位于晏清,却又给了晏适容一块免死金牌同一道密旨。那密旨里写的什么众人不得而知,终归是为晏清所不容的。
两人这些年维持着和睦的关系,却不知何时开始连这表面和睦的关系也渐渐地土崩瓦解了。
晏清绝不可能好心将这药给晏适容,他与薛措之间定是达成了什么协定。
薛措的眼神与以往很不一样,今夜的他不再压抑隐忍,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可今晚的薛措却是苍凉的。
晏适容联想起近日信中的那些朝中动向,忽地大悟,“他要你来削藩?”
只有这一种可能。
薛措初上位时便是晏清一把威慑四方的刀,什么盘亘错杂的根他都斩过。也唯有薛措,得以震慑满朝,若是他来削藩,雷霆手段,不管成或不成,必定触怒众藩王,届时引火上身,晏清不可能不将他推给众藩王处置。
杀人的那把双刃刀最后舍给被杀的人,是君王的怜悯。
何况,那刀是双刃,晏清在朝中开始推行仁政立德,已经不需要酷吏来替他立威了。
薛措,便是他的一枚弃子。
红莲司也迟早沦为历史。
薛措看着晏适容,眼睛发红,却压低了声音:“阿玉,我只希望你长命百岁。”
我只希望你长命百岁,无忧无虑地过好这一生,血雨腥风和刀光剑影我来替你挡,你只需要朝着亮堂的地方一路走下去便好。
我这种人,一早便生在泥泞里了。
晏适容深吸一口气,泄了一声哭腔:“可我!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啊!”
他摊开手心,先前那药丸被他捏成齑粉,一盅温茶淋下,粉末都被冲得不见踪影了。
先前他已猜了个大概,偷龙转凤,假借咳嗽之际,使了个障眼法,将药丸偷偷藏在了手心里,让薛措以为他已咽了下去。
“藏玉哥哥。”
“我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受别人摆布。”
薛措双眼通红,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把将晏适容抱紧,双臂死死地将他压进自己的胸膛。
晏适容也不呼痛,听薛措在他头顶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不是叫他阿玉,不是细声呢喃,也不是温情款款,而是要将他吃拆入腹一般,恶狠狠,凶巴巴地叫他晏适容。
可薛措也只能嘴上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