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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变,谢扶宸会如何对待阿母?甄文君实在不敢想象。

    马车晃晃悠悠地在汝宁街道上行驶,甄文君连支撑脸上表情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皮肤仿佛是一块旱地,有无数皲裂的裂纹,五官在这片干涸之地上一个个地掉了下来。

    曾经在绥川在阿母身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厉害,谁都不是她的对手。甚至来到卫庭煦身边和她较量时都能够讨一点儿便宜,她便觉得自己当真了不起了。可一旦进入了汝宁,在这片风起云涌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地方,在诸多大才槃槃之中,她非常吃力。

    卡在环环相扣的计谋之中,落于催人心智的迷魂阵内,甄文君明白了自己就是一颗棋子。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颗能够反向制衡,纵横捭阖的棋子。可到了极有可能会失去阿母的今日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棋子,安静地被人捏在手中,想落在哪里就将她落在哪里。如果想要强行摆脱自己的宿命,最后可能的结局就是棋毁局破,两败俱伤。

    晏业对于谢扶宸而言算什么,她对于谢扶宸而言更是什么都不算。这个细作失败了大不了再培养一个,再找机会丢到卫庭煦或者李延意身边,他们已经这样做很久很久了。

    但对于她甄文君而言,那是阿母的性命,那是她自己的命,是她最最重要也是仅有的珍宝。

    明天会收到谢家送来的阿母的人头吗?甄文君根本不敢仔细去想。

    从马车上下来,她们回到了卫府。

    第二次来卫府,甄文君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将卫庭煦从马车上抱下来时,阿冉和一位妇人立即迎了上来,一众家奴跟随在后一字排开。

    “夫人。”灵璧对着那妇人行礼,甄文君借着灯笼之光看清了妇人的容貌。阿冉与她就像是二十年前后的同一个人,除了岁月刻下的痕迹之外,从五官到身高再到神韵气质,甚至连拧起眉头的弧度两人几乎一模一样。这就是卫庭煦和阿冉的母亲吧。甄文君想要行礼,可卫庭煦还在她双臂之中,实在不便动作只好口中跟着灵璧一并问候:

    “夫人。”

    卫氏忧愁地向她点了点头,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女儿身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卫庭煦,呜呜地哭:

    “我的子卓,如何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就让她别去孟梁,偏偏不听!那种雪天冻土哪是她这身子能扛得住的!子卓啊什么都好就是爱逞强,每每受重伤回来可是在我心头上割肉啊!如今她父亲身陷诏狱她又一身重伤,可叫我如何是好啊!”

    卫氏和阿冉几乎是同时哭了起来,甄文君看不得人哭,劝慰她们说女郎性命无碍,只需好好调养便能康复。这对母女还是咿咿呀呀地哭,灵璧和小花见怪不怪根本都不劝,任由她们啜泣。

    “阿母,阿姐,别吵了。”最后倒是将卫庭煦给生生吵醒,她眼睛都没睁开,眉间拧起一座小山,相当不满道,“我还未死,可如果你们再哭下去就说不定了。文君,带我回房。”

    卫庭煦这么一说她阿母和阿冉立即闭嘴了。甄文君向她们点点头以示尊敬后,立即抱着卫庭煦离开。看来卫庭煦不只是她看着可怕,就连她阿母和姐姐都要看她脸色。

    放置了许多乐器书籍的房间已经被好好地收拾过,点好了卫庭煦最惯用的木质香薰。

    甄文君将她稳稳地放到软榻上时差点一并跪了下去。手脚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可卫庭煦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她现在还不能去休息,说服不了自己就此丢下她。况且从现在开始,才是需要在卫庭煦面前好好表现的时候。

    拖着已经散架的身子去找来各种外用的药,将内服的交给卫家婢女熬煮。甄文君回来一推门,见卫庭煦已经将带血的衣衫脱去,趴在软榻上。

    细腻的毛毯将她纤细的腰肢之下全部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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