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啊啊啊的叫,完全没搭理他。两人跑了一段路,明姝的嗓子也跟着哑了,马停下来,她浑身脱力,好久终于集聚点力气,伸手在脸上摸一把,湿漉漉的。
慕容叡听她抽噎,拿起袖子给她擦脸,“真吓到了?”
明姝红肿着双兔子眼,回头狠狠瞪他。
慕容叡知道自己莽撞,是真吓到她了,拿起袖子给她擦泪,明姝不解恨,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下去。
慕容叡嗷的一声,还真咬啊。
明姝尝到嘴里有腥甜的味道,才放开。
慕容叡瞥了一眼手上的牙印,毫不在意的甩甩手腕,“消气了没有?”
“没有!”明姝嘶哑着嗓子。
她原本就没学过,他一来就给她上策马狂奔,把她吓得半死都是轻的。
“其实我马术很好的,”慕容叡尝试着哄她,“小时候,十六叔家里的马都是我赶的。”
明姝扭过头不搭理他,说的好,可自己就是差点被他吓死了,别想几句话就打发她。
“我马术都是实实在在练出来的,摔我自己也不摔你。”慕容叡说着,双手抓住她胳膊摇了摇,明姝回首呲牙,“谁信你!”
慕容叡悻悻的摸摸鼻子,知道自己是把人给气大了,他也不说话,在后面沉默。
明姝听身后没声音了,怒火越发高炽,就要从马背上下来,她上马且困难,下马更是摸不着门路,慕容叡见她弯腰想要拿脚尖去够地面,唬得一把把她给捞上来,“你不要命了?摔下去一个不好,你命都没了!”
明姝再气也不会和自个小命过不去,她缩在他怀里好久不敢动弹,过了好会她才出声,“我要下去。”
慕容叡嗯了声,把她抱下马。她对马一窍不通,只能任他摆布。被抱下马来,明姝两腿没力气,软软走了几步路,干脆就坐在草地上。
慕容叡放马去吃草,在她身边坐下来。
明姝瞥见马悠然在那儿吃草,不由得问,“你不怕它被偷了?”
“军马,屁股上有烙印的。敢偷的话,那家伙全家都别想活。”慕容叡扯了一株狗尾巴草在手里。
“那不知道把马杀了吃肉呀。”明姝故意和他抬杠。
“这马谁抬得动啊,而且……”慕容叡压低声音,两眼眯起来,一副不怀好意模样,“那马别看它乖,其实性子烈呢,不熟悉的人靠近它,别说把它偷了去,还没近身就被踢碎骨头。”
他话语随意,明姝听得忍不住离马远了点。
慕容叡闷笑,他又扯下几株绿草,在手里编好了只蚱蜢,他把草蚱蜢放到明姝怀里,“这个先当赔罪,后面嫂嫂想把我怎么样都成。”
草蚱蜢编制的精巧,两根须须翘在那儿,活灵活现,她捏起来放在掌心里,把玩了一下。
“别想一个小玩意就把我打发了。”明姝把东西收起来,扬起下巴。
慕容叡俯身下去,“我把我自己送给嫂嫂,当做赔罪好不好?”
“臭流氓!”明姝一把把他推开,他还真是逮着机会就耍流氓!
慕容叡故意装出被她推开的不胜娇弱之象,软软坐在草地上。
明姝过了会,忍不住回头偷瞟他,她嘴唇动了动,慕容叡也不开口,笑等她自己说。
“阿兄那事,多亏你了。”
还有那一箱箱的财物,那些东西要是她能留在手里,这辈子她不回韩家,都能过得极好。
“我说过了,给嫂嫂办事,我心甘情愿”他抬起手来轻轻在她衣襟上一拂,拂掉沾上去的草梗。
韩庆宗也好,韩家也罢,对他来说,比个陌生人好点有限。若不是她的缘故,恐怕他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他在意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