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帅大恩,报答在淑妃身上也是应该,以前那般恼怒,想来也只是气急攻心。
他自认为和苏如绘统一战线,心里有了底气,便挺胸抬头道:“陛下,淑妃娘娘虽然做错了事,但她是沈帅之女,陛下身受沈帅大恩,何必赶尽杀绝,还请陛下网开一面,给娘娘一个机会。”
钱元恒问:“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真是可笑,一群人平日间连沈氏死活都不管,现在装起了旧仆情深,还理直气壮要他放人一马。
“臣等都是这么想的。”老头信誓旦旦道,“苏大人想必也是这么以为的?”
虽是问句,口气却是毋庸置疑了。
苏如绘面无表情道:“我正求陛下杀了她,也算是用别的法子放她一马,原来你们和我一个意思,那请陛下颁发圣旨,该杀的杀,该斩的斩。”
那人惊骇欲绝,神情之间不可置信。
“苏如绘,沈帅待你恩重如山,你怎能恩将仇报?”
“正是报恩,才要杀了沈帅仇人,你们该不是忘记了……沈帅怎么死的吧?”
他们肯定没忘,这么多年不肯理会淑妃母子,也是心中憋了口气,只要那二人活着,日子好坏与他们无关,休想借助他们办事。
现在也是感觉到淑妃的性命有了威胁,才忍不住前来的。
若是小打小闹,这些人估计也巴不得淑妃被欺凌一场。
“苏大人,您……沈帅临走前,可是将她托付给我们了,您不能这样啊。”
苏如绘冷漠道:“是托付给你们,与我何干,我早就想杀了她了,你们若是还顾念我苏如绘的看法,就给我回去,做错了事,陛下罚的有理有据,你们挟恩图报,不怕堕了沈帅声名。”
那老头似乎不大敢说什么,又不愿意就这样铩羽而归,便回头看向一脸平静批折子的钱元恒。
“陛下……”
“苏爱卿说的有道理,这人啊,不能因为身份就随意做错事,淑妃这些年一直不安分,你们也是知道的,如今变本加厉,朕容不得她。”
他轻轻一笑,“朕知道诸位都是沈帅旧部,新朝立国,也仰仗了诸位,但……到底不是以前了。”
他笑着,目光却是冷冷的。
那老头微微发抖,身后衣衫便被汗水浸透了。
钱元恒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新朝换旧朝,沈帅已经走了十几年,现在的天下是他钱元恒的天下,他们这些人却还只想着效忠沈帅。
岂不是活生生在挑衅君主。
以前在鲁中时便罢了,他不过是个鲁中王,底下人别有他念,影响不大,毕竟对方是个死人。
到了新朝立国,天下尽握在手中了,谁能容忍底下人心心念念全是别人,不拿自己做主君,而还当是别人的臣属。
想想他刚才一口一个沈帅,还能安然无恙活过今晚,便要感激陛下宽宏大量了。
苏如绘便道:“臣倒是明白诸位大人的心思,年纪大了,旧事哪能说忘就忘,人老了本来就容易念旧,陛下多担待。”
二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愣是说的这些人心中发颤,连忙道:“陛下所言甚是,是臣等之过,想差了地方,淑妃身有大过,理当如此,还望陛下恕臣等糊涂之罪。”
糊涂之罪?
这会儿倒精明了。
钱元恒能说什么,你老糊涂了,我要杀了你?
这些老头,平日间不声不响的,难怪能得到沈帅重用,全是人精。
钱元恒笑容温风和煦,“爱卿不必自责了,朕也只是随口说一声,只要爱卿们能回过神来,便是大乾之福,更是朕的福气。”
“陛下宽厚仁德,臣等惭愧,惭愧啊,老臣实在无颜面见君主,望陛下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