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第四节

    夜莺——第四节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位年轻的国王说：“夜莺！我完全不知道有这只夜莺！我的帝国里有这只鸟儿吗？而且它还居然就在我的阿房宫里面？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回事儿！这件事情我只能在书本上读到！”

    于是他把他的近臣召进来。

    “据说这儿有一只叫夜莺的奇异的鸟？”皇帝说。“人们都说它是我的伟大帝国里一件最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呢？”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它的名字，”近臣回道：“从来没有人把它进贡到宫里来！”

    “我命令：今晚必须把它弄来，在我面前唱唱歌。”皇帝气乐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什么好东西，而我自己却不知道！”

    “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它的名字，”近臣说。“但我得去找找它！我得去找找它！”

    不过到什么地方去找它呢？这位近臣在台阶上走上走下，在大厅和长廊里跑来跑去，但是他所遇到的人都说没有听到过有什么夜莺。这位近臣只好跑回到皇帝那儿去，说这一定是写书的人捏造的一个神话。

    “陛下请不要相信书上所写的东西。这些东西大都是无稽之谈——也就是所谓’胡说八道’罢了。”

    “不过我读过的那本书，”国王说，“是一位叫荀子的大师所著，因此它决不能是捏造的。我要听听夜莺歌唱！今晚必须把它弄到这儿来！我下圣旨叫它来！如果它今晚来不了，官里所有的人，一吃完晚饭就要在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挨几下！

    “遵命！”近臣说。于是他又在台阶上走上走下，在大厅和长廊里跑来跑去。宫里有一半的人在跟着他乱跑，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在屁股上挨揍。

    于是他们便开始一种大规模的调查工作，调查这只奇异的夜莺——这只除了官廷的人以外，大家全都知道的夜莺。

    最后他们在厨房里碰见一个地位很低的年轻侍女。她说：

    “哎呀，老天爷，原来你们要找夜莺！我跟它再熟悉不过，它唱得很好听。每天晚上大家准许我把桌上剩下的一点儿饭粒带回家去，送给我可怜的生病的母亲——她住在江流旁边。当我在回家的路上走得疲倦了的时候，我就在树林里休息一会儿，那时我就听到夜莺唱歌。这时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我觉得好像我的母亲在吻我似的！”

    “小丫头！”近臣说，”我将设法在王宫里为你弄好点的职位，还能使你得到看见国王的特权。但是你得把我们带到夜莺那儿去，因为它今晚得在国王面前表演一下。”

    这样他们就一齐走到夜莺经常唱歌的那个树林里去。宫里一半的人都出动了。当他们正在走的时候，一头母牛开始叫起来。

    “呀！”一位年轻的将军说，“现在我们可找到它了！这么一个小的动物，它的声音可是特别洪亮！我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声音。”

    “错了，这是牛叫！”年轻的侍女说。”我们离那块地方还远着呢。”

    接着，沼泽里的青蛙叫起来了。

    宫廷里的祭祀说：“现在我算是听到它了——它听起来像庙里的小小钟声。”

    “错了，这是青蛙的叫声！”年轻的侍女说。“不过，我想很快我们就可以听到夜莺歌唱了。”

    于是夜莺开始唱起来。

    “这声音像玻璃钟响！”近臣说。“说来也稀奇，我过去从未听到过如此美丽的声音，这一定就是夜莺的声音了！”

    “对了呢！”年轻的侍女说：“听啊，听啊！它就栖在那儿。”

    她指着树枝上一只小小的白色鸟儿。

    “这个可能吗？”近臣有些怀疑，“我从来就没有想到它是那么一副样儿！你们看它是多么平凡啊！这一定是因为它看到有这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