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从不会落在自己抑或是旁人身上,只是出神地望向某处,仿佛穿过人本身、洞透了某种本质。
正如她此刻凝望着窗外的春景一般。
她真的是在看那花么?好似又不尽然。
也不是没有例外。
皇帝是一个,贵妃是一个,他卫珞自然也是一个。
简言之,她只有遇上特定几人的言语行动时才有所回应。
至于今后还会不会有别人谁知道呢?
剩下的时间里,不说话也不乱动卫玫就像一尊极其精致的细瓷人偶。华美无俦却没有魂魄。
卫珞一直觉着,她是能听懂的,并会以她自己的方式一直记得。
此时的卫玫真的因他这声呼唤偏过头来。然后她便望着他,一动不动。
屋外阳光明媚,透过窗棂、照进门扉。因他立在门口逆光而来,神情有些看不真切。光线得卫玫眼睛微涩下意识眨着眼,却还是不肯低下,依旧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阿玫,听我的,过段时间无论父皇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踟蹰再三,他终于开了口。
她微微歪了歪脑袋,似是不解。
“阿玫!”他大步迈进屋来,一把持住她的双臂,蹀躞上的薄银系垂摇摆碰撞,久久未能平息。
终于可以看清他面容,她抬起手想要抚上他几乎扭结出“川”字的眉头。而他却在即将被触及的一刹松了手,转身背向她。
不过很快,他再度恢复了一位帝国继承人应有的冷静与沉稳。
“答应我好么?”
她低下头点了点,没有作声。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离去。
时间真的不多了。
而之后的一天里,她继续保持着俯首低眉的姿态一动不动,就地凝成了一尊无心无神的塑像。
皇帝的旨意到底还是下达了,并且还请国师了悟对了二人的生辰八字,简直是天作之和。连良辰吉日都定下了,只等方家小五元服一过二人便可完婚。
传言东宫想要阻拦此事,被禁足了一月有余。
这下整个京城权贵的社交圈里立马炸开了锅。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再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泾阳公主,那个出了名的连日常起居都只能任人摆布的痴儿——居然自发前往,在太和殿前不吃不喝、不发一言整整跪了三个时辰。最后还是皇帝自己看不下去,命人把公主带下去好生休养。
卫琛暗暗喟叹,他这一双好儿女,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也不知那臭小子下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连一向乖巧的阿玫都敢来御前忤逆了,自己果真是老了么?
消息一出,连温宁侯本人都觉得此事不妥,希望陛下能够收回成命。
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皇帝仿佛铁了心一般,不予反对。不仅驳回了不少这类劝谏婚事的折子,他甚至还削了几个妄议天家事的言官几年的俸禄,果然朝堂之上无人再敢提起此事。
不过,据有心人推测,这方二现下在朝中述职,品阶虽说不高,却颇受太子依重,堪得上左膀右臂了。皇帝年事渐高,但目前看来依旧龙体康泰,自是不大愿看到东宫那边势力过于膨胀。再说回这方家小五,虽然年幼,却乃是他方钰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圣上此举既是敲打也是示好。圣旨一出,怕是京城里的风向又要变几遭了。
然而,爱闻风而动那是墙头草的事。历来天家之意,该明哲保身的就继续作壁上观,敢险中搏求富贵的,此时也已经站好了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骑墙派,自诩灵活多变两头讨好,实则只能跟在老饕后面拣点残渣果腹,真要遇上什么事也是最容易被拿来开刀的。
一时间朝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