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同意不平等交易
这穷山疙瘩,山不是好山、树不是好树、人嘛自然也没什么好人,这里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是可以用金钱衡量其价值的,这里最值钱的,自然是家里未成年的独苗男丁,次一等的,是可以挣钱的青壮年男人,再次一等的,就是家里德高望众的老人,这最不值钱的嘛,就是不够老的妇女、和还没有出嫁的小女娃。
这里的人自古讲究视死如生,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那死后也甭想风光大葬。
汉子在院里胡乱搭了个草棚,把自家婆姨的尸身往里面一放,就挨家挨户跑,通知亲朋好友乡党们过来吃白事宴,尸体在院里放了五天,客人们也吃了五天的酒席,直到尸体开始发臭了,汉子钱包也装满了,这才弄了口三合木的薄皮小棺材,独自把死掉的婆姨随便塞进去,在开着借来的电三轮,载着棺材和自己家的赔钱货,蹦蹦颠颠的去乱坟岗。
到地方后,汉子先挖了个一人多深的浅坑,再和女娃一起用力沿着坑里的缓坡,一点一点将棺材推进去,待棺材完全到底,这父女俩合力将土填回去,等这苦活干完了,汉子蹲在坟头旁边抽着好烟,他心里美得很,正盘算怎么用最少的钱,去乡下聘个能生男娃的女人当婆姨。
女娃可不像自家大那样冷血没人性,她因为妈的去世,这几天基本上都没怎么吃喝,原本就瘦弱的孩子,又瘦了一两圈,好像风一吹、就能把这小姑娘吹跑,她手里紧紧攥着母亲坟上的一捧土,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汉子嫌她烦,就用脚把自己女儿踩在地上打,一直打到女娃不敢哭,这才放过她。
女娃因为永远失去妈的保护,害怕继续挨自家大的毒打,就在家里老实了好长时间,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席家的汉子打人,完全不像别人家是有迹可循的、是讲规矩讲道理的打,他们家打人,完全是一时兴起的打,汉子只要不爽,就把女儿当出气筒使,不过,为了以后能够卖出好价钱,汉子从来不打脸,他在某些方面可是个人精,他知道自己女儿的脸要是打坏了,那以后可就卖不出价钱了。
女娃还是个小孩子,哪经得住亲爹三天两头的暴打,日子久了身体也就垮了,有次不小心在外面淋了雨,回来就发烧说胡话,汉子担心女儿是染上流感了,就随便塞了几口药,让她不至于病死,然后,就把女儿关在房间里,免得出来把自己给传染了。
女娃因为无人照顾,烧得越来越严重,她恍惚间看到妈站在自己旁边。
“妈,你在那边还好吧?冷不冷啊?有没有馍吃啊?你没有墓碑,对过日子没影响吧?”。
女人心疼地抚摸女儿越来越瘦的脸,“玉啊,你不用担心,妈在那边一切都好,妈已经死了,你还活在这世上,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你就不用心我这死人了,忘掉我这个死人吧,你一直惦记着我,会把身体拖垮的,等你病好了,一定要多吃面吃馍,人的身体就是人努力的资本,你要是没有努力的资本了,那干什么都成不了。”。
“可是、可是、可是小玉真得很想妈!白天做活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也会想,睡觉的时候更是想到睡不着,妈,我也不想活了,我活着只会挨打,活着没意思!”。
“妈,你带小玉走吧!我实在是不想活啦!”。
“小玉,你真是个坏孩子,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你答应过妈,以后要离开这里、离开陕西,去爸爸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把妈忘掉,重新开始过幸福的生活,妈讨厌说话不算数的坏孩子!如果你再这样,妈以后就不会来看你了。”。
“妈,我知道错了,我会听话的,你不要抛弃我呀!”。
女娃激动地从炕上坐起来,伸出手臂想要抓住妈的手不让她走,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抓不住妈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化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