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强压一头,开始担忧自己的命运。
然而梁简任职的三年间,并没有出现大家担心的排除异己,结党营私的情况。他一向只做自己份类的事,独来独往,很少和大家聚在一起谈天说地。顶多偶尔赴一两个城主召开的宴席,还是城主好言相劝,三顾他的房间把他押出来,他才肯苦着脸答应。
也就这个时候,大家才有机会和他攀谈两句,彼此熟络关系。说起来也奇怪,明明私下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谈公事的时候他也不会摆脸色,温和的像个大家公子,谦逊有礼。可大家对他就是心存敬畏,总觉得他谈笑风生的面具下是一张阎王般的面孔,薄唇一张一合,要的就是他人生死。
城主对梁简十分信任,不仅身家性命相托,私下里也从来不和他摆架子,两个人的感情比亲兄弟还好。甚至那些个下人都忍不住背后嚼舌根,怀疑两个人其实有私情。
江城靠海,对外贸易往来频繁,民风开放。大家对男子间的私情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年前城中首富独子为青|楼小馆一掷千金的事儿还成了美谈。
更何况城主而立之年尚未娶妻生子,平日不近女色,偏偏和梁简形影不离,也难怪大家多想。而且要说般配,这两个人也的确般配的很。
江城水养一方人,梁简是挑着好看的长,如今二十又二,风华正茂,俊俏无双。笑起来的时候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孩子,双眼弯如月牙,眼中有星辰大海,璀璨生辉。让人瞧上一眼,就觉得喝了一壶好酒,沉醉不知归路。
可惜他不爱笑,特别是在外人面前,总是冷着一张脸,白长那么好看。也就和城主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才有笑意。
听下面的人说他性格如此,其实和他的来历有关。但因为城主过度的保护,没人敢打听这事儿。
城主成熟稳重,对梁简的关怀无微不至,总是想办法逗他开心,变着法子办宴席让他出场和下面人搞好关系。梁简不想拂他好意,每次脸上摆着嫌弃,到宴席上还是乖乖的和那些人打交道。
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让两个人不仅合拍还很互补,更主要的是养眼。
当然这些都只是下人们的闲言碎语,还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摆在明面上来说。所以就算下边的将领们有所疑惑,也不会不长眼的提出来八卦。
范佟很早以前就听过这些流言,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梁简和城主是这种关系,这只会让他的报复更加艰难。
“杜平,如果……”
廊外的大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哗啦啦的雨声听的范佟心烦意乱,他转身看着杜平,想从杜平这里探出口风。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杜平忽然站直身体,目光转向一边,恭敬的低下头道:“见过大统领。”
范佟迅速转身,只见一人身着玄色锦衣,撑着一把油纸伞,淡定从容地走过来。那伞面是刺眼的大红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图案。范佟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有种这伞是被鲜血染红的错觉。
虽然梁简撑着伞,但不是从雨中过来,他走的回廊,只有在屋檐不相接的时候才用伞避雨。他的步子不快,手上提着一个食盒,看见他们后克制的笑了一下,道:“最近非常时期,弟兄们都辛苦了。今天雨大,我让厨房给你们备了姜汤,等下喝一碗暖暖身子。”
“每日巡防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杜平从善如流的回答,目光在他的食盒上顿了顿,笑道:“统领这是要去见城主?”
“嗯,他斋戒期间只许大家在小佛堂外面巡视,身边连个丫鬟也没有,连送饭的都拦在门外。这不?我让厨房煮姜汤的时候,王大娘非要我跑一趟,把吃的给他送过去。”梁简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点独特的磁性,很有感染力。而且他此刻眉眼带笑,更显的平易近人。
杜平了然的笑了笑,